!認別人做爹……呀啊!”少女喋喋不休的罵聲戛然而止。
周圍的人們因為猛的一個急剎車紛紛向前倒去,擠擠攘攘的車裡立刻像是被抽了空氣的真空包裝,人全被壓到一起,擠成麻將牌狀。
自然也就沒人顧得上向她投去譴責的眼神了。
先不論這氣氛詭異的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問題,這女生講話難聽不說,光看老老實實站在她邊上的男生端麗的臉蛋,無害的氣場,任打任罵的態度,就生生讓人起了憐憫之心。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群眾的同情心是強大的,等車子穩下來,立馬有人向男生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看看,多好的男孩,即使被罵得那麼不堪,還是在危機時刻出手相助,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罵人上沒來得及抓住吊環向前倒去的女生攔住,抓得緊緊的!
人們所不知道的這邊卻是暗潮湧動,張美麗全身的防禦系統瞬間啟動,兩眼死盯近在咫尺的少年的臉。
“放開!”
該死!她動不了!
“你幹嗎!?”她拉不下面子大動干戈,壓下聲音低喊。
男生用胳膊肘壓住她的右肩,左手撐住後面的車身擋住人們的視線,頭微微靠過來,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眼睫毛清晰可見根根分明。
孔明張開紅潤的薄唇,清冷的聲音低緩、平穩地傳來:“喂,我說你……不要太過分。”
他在說什麼鬼話!
動彈不得的張美麗瞪大眼怒視他,妄圖用殺人的眼神化為利箭,撕碎他波瀾不驚的麵皮。
“有人要下車嗎?”最前面的司機大聲問道。
這邊張美麗還在用眼神廝殺,孔明淡然回視。
“沒人下走了!”司機又喊。
孔明放開手臂,移走目光,繞過放在地上的行李箱,穿過紛紛自覺閃出一條道的眾人下車去了。張美麗迎著周圍人怪異的目光,費力地提起行李箱擠出人群。
前面的男生箭步如飛,女生吃力地拎著箱子在後面走,邊走還邊用眼神戳前面那人的脊樑骨。
戳死他!戳死他!
她咬著下唇在心裡詛咒他,鼻子一酸,眼眶就紅了。
本來是和和美美的一家,現在憑空多出兩個外人,那個女人自然是讓她厭惡得很,這個小的也處處欺負她。住在她家不心存感激就罷了,爸爸不來見她反而派他送東西,態度還超差,硬來又鬥不過。畢竟,他是個男生啊。
她是衰到怎樣才不得不承受這種痛苦啊?她憑什麼要接受不相干的人的指責?說她過分,那他母親對她,對她媽媽做那麼過分的事,他可有心存愧疚!?
低下頭拼命忍住想掉出來的眼淚,加快步子向家走去,她只想早點回到自己房間不必在外面丟人現眼,她怕讓別人看見她的軟弱,然後藉機攻擊她。
走著走著,沒提防撞上前面那人突然停下的後背,男生背後突出的骨骼撞得她的額頭生疼,本來就極力在眼眶裡晃動的眼淚嘩地從眼角流出來。
“你!”她連忙抹掉劃落的淚,捂著額頭紅著眼瞪他。
今天她實在反常,先是不得不接受敵人的“援助”,後來不顧從小就良好的教養在公共場合吵鬧,現在竟然在個外人面前掉眼淚!
都是他!就怪這個人!
張美麗狠狠白了少年一眼,正要拎起行李進院子,男生忽然拽住她手上的箱子,硬是把它搶了過去!
而後越過目瞪口呆的張美麗,不動聲色開啟院門走了進去。
張美麗驚訝之餘,幾步跟上孔明正要搶回自己的東西,就看到張成新和夏雪情迎面走了過來,看到張美麗空著手走進來,皆是一喜。
張成新這陣子忙,又怕見了女兒相處不愉快,許久不見自是喜上眉梢。
夏雪情見兒子拎著張美麗的行李,故意讓張成新看見了,一則會覺得孔明雖作為弟弟,但顯得比張美麗懂事;二則認為張美麗年齡偏大,把自己的東西給別人拿卻袖手旁觀,沒有自己兒子討喜。
果然張成新先是笑嘻嘻地摟過張美麗的肩說:“爸爸去外地剛回來,正準備去接你。”後瞧見孔明手上的行李,皺了皺眉,說她每次放假回家像搬家一樣,這麼多東西讓別人提也不幫個手。
也不知道是誰把箱子從公交車站拖回來的!
張美麗頓時氣結,堵著嗓子口一句話憋不出來。
既然無話可說,乾脆不要說,她“哼”一聲,大跨步向家走去。
“明明,來讓媽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