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會贏得張成新這一票,她就能在這住得安安穩穩的。
所以她見張成新每次去見過女兒後都悶悶不樂,就假裝很關心的樣子,說女孩子年輕氣盛,他這時候去看她只會往槍口上撞,不妨讓雙方都冷靜一段時間。見張成新還在猶豫,還給他出注意讓她兒子時不時代他看望。
張成新不看女兒不放心,看了又不歡而散,實在沒別的辦法,就同意了她的建議。
等到張美麗再次在學校裡看到孔明的時候,什麼脾氣也沒了。
“你怎麼……”她連罵人的話都懶得說了,每次就她一個人跳腳,這人反倒像看戲,想到這裡又大大地嘆了口氣,“給我吧……”
接過冬天的厚衣,她想說什麼又咽了下去,她是看出來了,她說什麼他都當耳旁風,刮過去就算。
張美麗手一指,說:“看到沒?那邊那條小道,我每次回宿舍都路過那,我以後不留教室到那麼遲了,你送東西別進來,站外面就行。”
胳膊都舉酸了,旁邊的人沒反應,性急的她火大,抬眼一瞪:“點頭!”
男生聞言點點頭。
長嘆一聲,張美麗拎著東西步履沉重地回去了。
後來男生也好一陣子沒來,不來才好,省得每次看見就一把無名火心頭起。
“咦?小貓咪!!!”三個驚歎也形容不出張美麗高分貝的尖叫,不知道怎麼的,她對小動物天生就沒抵抗力,中午回宿舍的路上看見一隻黑色野貓,既不小巧可愛又不通人性,見她撲上來也“喵嗚”一聲尖叫拔腿就逃。
張美麗見到小動物就打了雞血似的,手上書往路上一扔就追進路邊綠化帶裡,在裡面和野貓玩了好久捉迷藏,最後灰頭土臉出來,一根毛都沒摸到。
拍掉褲子上的土,剛去要撿地上的書,感覺到頭頂上一大塊陰影,不禁抬頭一瞧,吃了一驚。
兩手空空的男生站在學校欄杆外面,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
張美麗頓時覺得面上無光,感覺自己好不容易塑造起來的強硬形象全部碎了碎了碎了碎了……
好不容易挺直腰板,她“咳咳”兩聲,撿了書拍拍灰,才伸手說:“拿來吧。”
盯著她伸出來的手,男生也攤開空空兩手,搖頭。
“恩?那你來幹嗎?”這小白臉像牙膏一樣,不擠不說話。
“他今天有事,叫我幫你提東西,”男生回答。
其實是張美麗學校放寒假了,本來張成新來學校幫她提行李,但他又臨時有急事到外地去了,夏雪情為了討好情人,叫孔明來幫張美麗拿行李。
不耐煩地揮揮手,她趕蚊子似地:“你走吧,我自己能提。”說完也不等他回話,她兩手一背施施然走了。
其實……其實……她真的可以拎的……
張美麗拽著超級巨大的行李箱在學校的路上掙扎,一邊心裡拼命地詛咒親爹,一邊東倒西歪地拖行李。
沒天理,她不應該才這麼點勁的,剛走出校門就一步都拽不動了。
“不行就別逞強,”有人在她身後涼涼地說。
男生從後面抓住她的行李箱,纖細的胳膊單手就把箱子提起來,越過石化的張美麗自顧自走到前面去。
“你這樣,會很煩。”
第七章
少女很聒噪,少年很美貌。
公交車上的人們默默給了這麼個定義。
“你說誰煩?我愛怎樣就怎樣,你管得著麼你?不服氣?不服氣給我滾出去,帶上你媽!”
直立的男孩面色未變,充耳未聞。
“啞巴了?剛才怎麼不啞巴?我倒怪了,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理,佔了別人的家還拽得很!”
張美麗咄咄逼人,氣急攻心,什麼文明禮貌忘得一乾二淨,一手拽回自己的行李箱,上了公車就開罵,非得把這悶葫蘆罵出個響兒來。
她是煩,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乖乖女,她心裡有怨,有氣,有恨,誰來惹她都是自討苦吃。張成新不來接她她已經火冒三丈,竟然還叫這人來,竟然還用那小細胳膊展示女生所不能比的臂力,竟然當面指責她煩人,她當場就炸了鍋,恨不得當街和他對打一頓,好好發洩下怨氣才罷休。
在校門口動手是動不得,她還丟不起這個臉,那麼就只得在嘴上討便宜,定要說個天花亂墜過過嘴癮,最好把他氣出內傷才好。
“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母子倆一樣無恥。對了,你是個有人養沒人教的,難怪沒爹管,管也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