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底,所以他必須要用自己的見識來儘可能搶佔制高點和確立優勢,再輔之以術法一道和剛來得及萌芽的科學,來阻擊將會越來越兇猛的遊牧民族攻勢。
從穆陵關一下,出山區之後,便是臨朐城,事實上在一出山之後,也就無法保密了,青州那邊會很快就得到訊息。
而當掌握到淮右大軍席捲而來的規模時,恐怕王守忠很快就會意識到先前北面的成德軍襲擾淄青,泰寧軍殘部猛攻齊州,以及東海賊襲擾登萊,甚至淮右軍在臨沂到沂水一線的動靜,都是假象,都是掩護。
在這個時候,任何企劃花巧動作都是多餘了,即將面對的就是硬碰硬的撞擊,是平盧軍的盾更厚,還是淮右軍的矛更利?
看著眼前一波接一波向前急進的大軍,江烽一時間也有些痴了。
如此多來自兗鄆沂、徐泗海以及淮南的兒郎們,都將要在城高牆厚的青州城下用血肉來證明自我,這一仗下來,不知道要有多少人成為寡婦,多少人失去父兄,又有多少人要白髮人送黑髮人?
戰爭就是這樣殘酷,對江烽來說,這種感情已經很難打動他了,隨著一場場戰事,這一切都將被深深掩蓋在無數枯燥的數字之下。
第一百三十二節 靜默
王守忠是在十一月十四日的晚上才意識到情況不對的。
成德軍在淄青邊境的襲擾不是常態,但是也不少見,在這一兩年裡情況就更多了一些,畢竟北地大旱,河朔三鎮的情況他很清楚,成德軍和魏博軍都有些撐不下去了。
魏博軍略好,畢竟還有大梁支應,而成德軍給大梁的印象不佳,所以想從大梁那邊撈點兒額外錢糧,就不易了。
所以張處瑾親兵以外的雜軍要想混下去,那就只能四處打草谷了。
所以對成德軍襲擊淄青邊境地區,王守忠也沒太在意,平盧左軍第十二軍出擊驅逐,如果按照慣例,這些成德雜軍在邊境地區襲擾一段時間,撈點兒好處,也就差不多該離境了。
不過這一次情況稍稍有些不同,就是來襲的成德雜軍規模比往常更大一些,而且幾乎是同時在淄青邊境展開襲擾擄掠,十二軍出擊也沒有能取得多少戰果,被拖在了博昌和高苑一線,連帶著淄州也有一個軍被拖住了。
但這也沒有什麼,王守忠相信只要那幫雜軍搶夠了,或者說意識到撈不到什麼好處了,那些傢伙自然就會離開,所以當臨朐那邊稱泰山山賊流傳過來襲擊了臨朐郊外大戶時,他也把平盧左軍第十一軍派了出去。
在齊州傳來盤踞濟州的朱茂突發大軍進攻齊州時,這才讓王守忠有些驚訝和緊張起來。
驚訝的是朱茂怎麼敢去打濟州,朱茂從兗州逃亡濟州,麾下四個軍中有兩個軍的騎軍,只有兩個軍步軍,以兩個軍步軍要攻打同樣是兩個軍步軍另外還外帶一個騎軍的齊州,朱茂著腦袋瓜子被驢踢了?
很顯然朱茂的目的不是要打齊州,而是要拖住齊州的兵馬,如果是這也那個,那成德雜軍襲擊淄青邊境牽制住了淄州和自己派出的兩個軍,也許就不是打草谷那麼簡單了,沒準兒就是有為而來了。
把流竄過來的泰山山賊呢?如果這也是有心人安排,那就真的令人毛骨悚然了。
所以王守忠當機立斷命令快馬立即去召回臨朐的平盧左軍第十一軍,同時另外一騎快馬直接去了博昌,命令平盧左軍第十二軍以及原本駐防輜重的平盧左軍第九軍立即返回青州。
應該說王守忠還是相當果斷的,他甚至覺得如果真的是淮右有意如此,那麼就算是捨棄淄州,也要先加強青州的防禦。
只不過這一切都顯得遲了一些,原本早就該離開的成德雜軍這一次似乎變得格外悍野難纏,他們死死地圍住了在博昌和高苑一線的平盧軍,讓他們無法脫身。
而同樣,快馬在前往臨朐傳信時也遭到也截殺,實際上他就算是傳信到了,平盧左軍第十一軍也無法離開臨朐了,除非平盧左軍第十二軍覺得自己可以在野地中與同樣數量的騎兵對抗。
警訊傳來時,王守忠已經開始著手加強青州城的城防體系,滾木石,金湯毒汁,還有強弩手和投石車,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運作起來,這就是平盧軍的底氣。
王守忠並不懼怕淮右軍來攻青州,他倒是有些擔心被淮右軍困住青州,趁機與朱茂聯手攻下齊州,或者襲擊淄州,那樣對平盧軍損失亦是不小。
但當看到鋪天蓋地的平盧軍將整個青州四門圍得水洩不通時,他就明白,淮右軍根本就沒有其他打算,甚至在臨沂到沂水一線所做的一切都是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