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
店家道:“貴客有所不知,外鄉人來買香燭紙錢,今天你是第二位啦,這不是教人奇怪麼?”
方洪一怔:隨即心中一喜,急道:“店家,那位是甚麼樣人?”
店家直搖頭,道:“所以我說怪了,而且還是個姑娘。”
方洪介面道:“那姑娘不但美貌,而且還揹著一把劍,是也不是?”
店家道:“怎麼不是,原來你們是一路的,這就難怪了,你們這是來掃那一家的墓?”
方洪喜極,那不是寒梅姑娘,還能是誰?不管店家之言,忙從懷中摸出塊散碎銀兩,向那店家一拋,抓起櫃檯上的香燭,便往村口奔去。
待他想起忘了問店家,那寒梅姑娘去買香燭是甚麼時候,他卻早到那墓墳之前。
但他向墳前看清時,卻又不由楞住了,原來墳前並沒有人來掃墓跡象。
方洪心中一冷,頓又失望之極,心道:“外鄉人,怎便即是她了?”隨又一聲長嘆,發了一會楞,這才點了香燭,在墓前恭恭敬敬地拜了幾拜,然後焚化紙錢。見那墓上長了不少荊棘,左邊又塌陷了一片,便又除草填土。
方洪在墓前約有一個時辰,見天色不早了,這才戀戀不捨的離去。
非是他對墓中之人不捨,而是他存著希望,希望那曾去買香燭紙錢的女子,便是寒梅姑娘,若然是她,她自要前來。
那知耗了一個多時辰,夕陽已銜山了,那幾株柏楊,更見蕭蕭,只見田野間,荷鋤的鄉農,紛紛返家,他這才絕望而去。
日落時侯,方洪進了雷波城,今日沒奔多少路,卻有些力竭精疲之感,即隨便找了個客棧落腳。
因是意興蕭索,那晚餐亦直如嚼蠟。方洪從來滴酒未曾入口,心道:“酒能澆愁,我何不沽酒一壺,以遣愁懷。”
當下便放下飯食,喚來店家,換盞取酒。因是他從來滴酒未曾入過口,何消三五杯,便已酩酊大醉,醉鄉不辨時刻,待酒醒來,只見月色滿窗,看月影西斜,才知已距天明不遠了。
那以酒澆愁,難免愁更添愁,方洪酒醒,更覺空虛,望著那窗上月色,不由一聲浩嘆。嘆聲方才出口,驀聽風聲颯然,窗上跟著一暗,似有物自窗外一掠而逝!
方洪本能地一躍而起,越窗飛身出屋,腳尖點地,已躍登房脊!其快不過剎那之間,那知他身法雖然快極,四處唯見冷月清輝,並無可異之處。抬頭望明月,卻見月邊飄浮著幾片浮雲。
方洪心道:“是了,這是片雲翳月,夜靜更深,怎有來人。”
但忽又心忖:“便是浮雲遮月,那,風聲卻何由而來?”
皆因方洪躍登屋脊,自己在高處,但也僅覺微風拂面。
要知方洪的劍術武功,已達上乘,耳目之聰敏,也倍於常人,更不信他是聽錯了。
忽覺腳下寒生,低頭一看,原來是赤著一雙腳,常言道酒醉心裡明白,方洪清清楚楚地記得,昨晚酒醉之後,是和衣而臥,腳下的鞋襪並未脫去。而店裡的夥計,豈會替客人脫鞋脫襪?再看身上,衣衫倒仍在身。
心念一動,立即飄身下屋,躍入房中。此時窗門大開,那西斜的月光,投了滿屋,早瞥見床柱上,有碧光刺眼,寒森森,驀可裡乍見,真個砭人肌膚!
方洪心中一驚,錯步一閃身,早到床柱旁邊,待他看清,饒是他幹雲豪氣,劍術已通神,亦不禁心頭一驚!
原來那床柱之上,釘著一把匕首,碧玉閃閃,不但鋒銳無比,而且顯然塗有劇毒!
這一來,方洪不但驚,而且大奇,皆因今番不過才初入江湖,自忖並無仇家,與江湖中人更是無冤怨。
待他略一審視,心中更升起了一片浮雲!這匕首實在有劇毒,而且釘入床柱有兩三寸深,可見用這匕首的人,功力甚深,若然是暗算自己,怎又會差了準頭。方洪一時發起楞來,正不得其解,身側忽見白影一幌,原來一陣風從視窗拂來,桌上有物飄落。方洪伸手一抄,入手是一張上有字跡的白紙,忙湊近視窗,就月光下一看。
只見上面有兩行娟秀的字跡:“有敵躡蹤,今晚更施暗襲,小心小心,今後不可貪杯。”
那語氣之中,有責備,更有關切。
原來那字跡一入眼,早看出是寒梅姑娘的筆跡。窮風谷三年,兩人早晚習劍,日間同隨鏡湖老人讀書習字,寒梅姑娘的筆跡,他豈有認不得。是以心中大喜,反倒不去追究他何來強敵。
方洪登時全明白了,昨夜酒醉之後,不但自己的鞋襪是她所脫,而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