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韞大鬆了口氣,這才起身道:“多謝總督大人不治之恩。”
陪同在宋彪身邊的參謀副官上前一步,為增韞拉過來一張椅子,邀請增韞坐下來,增韞也只是能惴惴不安的坐下,等著宋彪繼續吩咐和詢問。
宋彪也問他道:“你對蒙匪的瞭解多嗎?”
增韞匆忙答道:“回稟總督大人,卑職略知一二。”
堂堂一位巡撫在總督面前要自稱“卑職”,這位巡撫大人活的也太冤枉了。
宋彪繼續看著眼前這份會議記錄,尋思在恆仁、丹東等地用兵剿匪的各種細節,琢磨了片刻才將會議記錄放在一邊,和增韞道:“那你就說說看吧!”
增韞道:“卑職斗膽說一句,蒙匪之亂還是起於本朝開墾之策,漢民和朝廷所設墾區多在邊疆,歷年是我蒙人放牧之地,如今墾為良田,蒙人失利,故而有人聚眾造反。開墾乃是國策,若是施行更為巧妙一些,能保蒙人之利,則自然不會有蒙匪之說。”
宋彪想了想,覺得增韞說的有一定道理,就道:“邊疆總還是要穩定的,東三省人口太少,地廣人稀,所以才會被外國人惦記,蒙古繼續這麼地廣人稀下去,遲早也會出亂子。”
增韞道:“不如改民墾、官墾為軍墾,以牧馬為主,而非種地。漢人大量進入蒙古開墾荒地,兩民為此爭鬥不惜已經是頑疾,維繫邊疆沒有必要全部派人種地,只派軍墾,半牧半軍,豈不是比派民夫搶佔土地開荒更好。”
宋彪點頭,卻道:“可惜不歸我們管啊,咱們這邊開墾邊疆可以多設軍墾,人雖然,威懾力卻大。我再給你一段時間,另外派騎兵和地方軍墾局配合你清剿蒙匪,你多想點辦法,在對方之中安插眼線,打探情報。除了清剿蒙匪,吉林的新政之事,你也要加緊辦好,若是你沒有這樣的能力,那就多委任和重用那些能辦新政的人。”
增韞再鬆了口氣,當即答道:“多謝總督大人,卑職必當竭盡所能,為三省謀新政,平蒙匪。”
此時的增韞已經被打掉了兵權,宋彪對他自然可寬可緊,看了看錶,見時間差不多了,宋彪就和增韞道:“你先在招待所住幾天。有空去和唐紹儀他們談一談新政之事,我過幾天再和你細談。今天另外有事,就談到這裡吧!”
說完這話,宋彪就將手裡的會議記錄交給身邊的參謀副官,起身準備去秘書局,在那裡,他要總結一下東三省大豆的推廣情況。
見宋彪要走。增韞迫不及待地撣袖相送,道:“卑職恭送總督大人。”
一直等宋彪離開會議室,增韞才慌忙起身找個位置繼續坐下來喘口氣。只覺得很後悔賴在吉林巡撫的位置上,他寧可去關內當個知府,也不願意夾在朝廷和東三省總督衙門之間受罪。正常人都受不起啊。…;
程德全的黑龍江離的遠,蔭昌的奉天省就在東三省總督衙門的眼皮底下,兩位巡撫都有理由推脫朝廷的各種密令,唯獨他不遠不近的難以推脫。
受罪啊。
想來想去,增韞還是覺得唐紹儀說的有道理——在東三省當官首先得先聽總督的,然後聽朝廷的,因為朝廷可以惹,總督不能惹。
……
隨著二期整訓度過前半段週期,宋彪在東三省就越來越不用給清政府臉面了,他甚至在近期開始正式擴建總督衙門。單獨在軍部機關區另建了一棟總督府,還請了俄國的建築設計師。
俄國的政治、經濟的混亂不堪,倒是讓東三省在發展上抓住了不少機遇,比如說宋彪的總督衙門裡就逐漸增加了很多從俄國過來的專家,在秘書、新政、外管、防務、調研五個常設機構外。另外增設了一個外國專家局,透過官方和各種非官方渠道大量招攬國外專家,特別是俄國專家。
這個外國專家局目前就已經有了65人,由李恩富擔任外國專家局的局長,下設各科涉及到農業、工業、水利、植物、經濟、金融、化學、橋樑、鐵路、稅收、冶金、礦學等各個領域,這些外國專家一方面在外國專家局領取一份不菲的薪水。同時還能在遠東商行下屬各企業任職,或者是在總督衙門直屬的新機構東北科學研究院任職,或者是在東北大學任教。
宋彪甚至招攬到了兩位俄國數學家安德雷。馬爾可夫、謝爾蓋。伯恩斯坦到東北大學任教,在化學領域,俄國的專家則相對更多一些,有四名擁有博士學位的俄國化學家抵達東北大學任教,並在東北科學研究院下屬化學研究院擔任各實驗室的主任。
在俄國報紙上的長篇累牘的關於東三省的報道,正讓俄國人以為這是帝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