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兵士止不住的冷汗自額頭上冒出。無論盛可學用怎樣的目光瞪著他,都似渾然不覺。半餉,他猛然跪倒,磕頭如搗蒜,篩糠般地說道:“他是假的!”
話音未落,一旁的盛可學突然甩掉帽子,一躍而起。披頭散髮的向張一川撲來。但隨即,他就被一把大刀砍倒。
他身後的萬人敵一手提著血淋淋的大刀,一手將他從地上揪起,重重的摔出屋外。
不用吩咐,早有幾個人把他倒架著拖到院子裡,綁在庭院之中的樹上。一個彪壯的大漢手提著牛角尖刀熟練地劃開了他的前胸。
伴隨著鑽心的疼痛,他分明看見了一個手擎鐵鞭、威風凜凜的武將正拎著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從他身邊走過。那是朱國相大人的人頭!
還來不及思考,他瞪大的眼睛就目送著自己的頭顱飛一般的脫離軀體,散落在衰草和泥土裡。
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三十六)
自衝破塗山門之後,袁宗第便按照事先的約定,和劉芳亮分頭行事。他自領八百精兵和劉體仁、劉體純兄弟在一個甘願作內應的饑民的指引下,繞過空無一人的皇城,直插中都留守司。
雖然撲了個空,卻恰好擒到了一名朱國相派去搬兵的小校,並從他口中套問出朱國相的去向。他立刻率領人馬殺向仁愛坊。不料,半途卻見街市上四門洞開,哀民極目。濃煙四起,一片狼藉。不見敵人的散兵潰勇,只聞哭喊聲連天。卻有兩千多太平王吳自居的人馬正在此地“清剿”官兵。正是吳自居麾下最大的一股捻子,吳自居的二駕過天蛟的人馬。
過天蛟見是袁宗第,立刻拎著刀率領著三十多個護駕來到袁宗第一箭之外,陰陽怪氣地說道:“這不是漢舉嗎,不去攻打皇陵,倒有工夫,來這閒逛。”
袁宗第一個人迎著過天蛟走去,一直走到他面前,冷眼瞧著過天蛟的人把他團團圍住。這才陰沉著臉道:“奉闖將密令,特來取朱國相狗賊的人頭!”
過天蛟哈哈一笑,道:“少拿什麼李帥唬人。平日裡拿腔拿調的,裝的哪門子聖賢帝王、開國明君?跟著你們老八隊,老子淨喝他媽的西北風。怎麼”他隔著兩三個護駕,斜著眼睛盯著袁宗第:“瞧著俺吳帥和張帥到嘴的肥肉,你們闖營心癢癢啦,又想壞了俺吳營的好事?”
他猛然把眼睛一瞪,向袁宗第晃了晃手中的手中的大刀,冷笑道:“不要說是你袁宗第,就是他媽的李自成來了,老子這把刀也不尿他!”
他正趾高氣揚地用勝利者的姿態盯著袁宗第。卻突然只覺得眼前一花,面前的兩個護駕和他手中的大刀瞬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飛。隨後,他眼睜睜的看著,袁宗第還在三十多個人的群圍中,卻已經把一柄冷森森的長刀架在他的鎖骨上,另一隻手幾乎要把他另一邊的膀子捏斷!
袁宗第把過天蛟一邊的鎖骨捏的“咯咯”作響,一把佩刀橫上了過天蛟的咽喉,一邊輕蔑的看著這個幾秒鐘前還不可一世的男人,如何不自然的、恐懼的從喉嚨裡擠出“咯咯”的低音,一邊目送著自己的人馬從這裡穿過。隨後,他才一字字的對著過天蛟說道:“聽著!老子要去砍了朱國相的狗頭。識相的;就管好了你們這群狗東西的三條腿。不然,就趁早兒割了餵狗!”
(三十七)
在龍興寺被超過五千人層層圍困的時候。日精山東西北三面也不曾被人遺忘。只不過,那裡的戰鬥遠沒有龍興寺一方來的熱血激盪,而像是一場兒戲。
同樣的五千人,被五百人壓制在山腳,甚至不能攻上半山。日精山並不算高,但對於仰攻的人們而言,足以稱得上是夢魘。
同平地作戰不同,弓矢喪失了對等的威力,火炮不能仰射,缺少了遠端武器的保護,單憑靠盾牌和刀劍迎著慣戰、驍勇、老練的敵人攻堅,“灌”上幾乎沒有路的峰頂,除了勇氣之外,還需要嚴明的號令、素整的隊伍和嫻熟的戰法。顯然,這些要素,張一川和吳自用的隊伍都不具備。更何況,他們還有更致命的不穩定因素。
進攻山東西北三面的五千人分作崇飛虎、摸天鬼、破天星三大股。其中,崇飛虎出道最早,又與大當家掃地王張一川插過香頭,拜過把子,身為部將也是兄弟,故而人馬也多,足有兩千五百出頭。摸天鬼、破天星均是吳自居的部將,雖也算是親信,但畢竟差了一等,各自統領的人馬也較崇飛虎少了一半。
三人多年來追隨兩家頭領,也慣於征戰,雖不曾攻過幾座堅城,卻也著實灌過不少守備甚嚴的山寨。兩軍在山上稍稍接觸,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