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黑著臉,重重的給了其中一個手下人一腳。
“吵什麼吵?攪擾了咱們帥爺的興致,全砍了你們這些王八羔子的八斤半!”
他斜了那少年一眼,沒好氣地說了句“轟出去。”轉身回去。
守門計程車兵得了頭領的話,更加如狼似虎,連推帶打的把少年轟下臺階。少年招架不住,連吃了兩三拳,急得大聲叫著:“我是雙喜將爺的親兵。有重要軍情見闖將!”
破天星陡然聽到“重要軍情”四個字,半信半疑地回過頭來。
“你一個半大的孩子有什麼重要軍情?”
那少年警惕地瞪著破天星,緊咬著嘴唇並不開口。
一旁的一個士兵用力的推了那少年一把,“嘿,我們將爺問你話呢,別裝傻。”
那少年推搪不過,只得低聲下氣地問:“爺,您是……”
“老子是破天星!”
那少年一聽“破天星”三個字,突然渾身一振,忙“撲通”跪到在地,磕頭如搗蒜。
“小的該死,該死。冒犯了爺的虎威。小的這就滾!”說罷,轉身就跑。
他才跑了幾步,只覺得脖子一緊,身子一輕,整個人竟然凌空而起!
破軍星像拎小雞般的把那少年拎在半空,然後又重重的摔在地上。隨後一腳踏在他的胸口上,眯著眼睛惡狠狠地說:“小王八崽子,跟爺別玩花花腸子。我問一句,你說一句,有半個不字,我扒掉你三層皮!”
(六十)
吳自居一口氣又幹掉一杯燒酒,旋即便有人替他斟滿。他才把銀盃端起,短杯的手卻被斜刺裡伸出的一隻手摁住。他抬頭一看,卻是破天星。破天星全然不顧吳自居將要發作的神情,低頭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
“什麼!”吳自居一皺眉,杯中的酒盡數潑在了地上。
“逸安,除了什麼事?”張一川見吳自居臉色大變,急忙關切地問。
吳自居尷尬的一笑,無可奈何地說:“唉,兄弟昨天娶的新媳婦又哭著鬧著要上吊。少不得今天又要破費一點。”說著,站起身來,“兄弟我去去就來。”
他鎮定自若的帶著破天星緩緩地走出大殿,又向前走了很遠,才加快了腳步,同時焦急地問道:“訊息可靠麼。那人真是這樣說的?”
“嗯。爺,都是那小子親眼所見。他嘴還挺硬,打斷了兩條鞭子,才開口。蛟子也太不知道輕重了,居然……”
“唉”吳自居長長嘆了口氣,“現如今說什麼都晚了。想法子補救吧。人呢?”
破天星一揮手,幾個人從黑暗的角落裡閃出,拖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吳自居示意人們把那人的頭抬高一點,又立刻有人舉過一隻燈籠。吳自居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問道:“昏過去啦?”
“兩百多鞭子,換個硬漢子也不一定挺得住。要弄醒他麼?”吳自居擺擺手:“叫什麼?”
“張五。是張鼐的親兵,張鼐作了李自成的義子,改叫李雙喜後,他也該叫李五啦。”
吳自居一邊示意人們將張五拖下去,一邊捋著鬍子,思索對策。
“這就作麼?”破天星用眼睛的餘光指了指張五的背影。
“不忙。人先留一留。”吳自居一把把破天星拉到近前說道:“趕緊派個人拿我的信物去蛟子那裡,傳我的話讓他連夜滾出城去,別再給我添亂啦。另外”他放低了聲音:“叫他把那十幾個女人交出來,再找上十幾個男人,隨便找個什麼地方殺掉。把闖營那幾個人的屍首也丟在那裡。就說是有暴民趁亂行兇,被咱們巡邏的弟兄發現啦。”他看了破天星一眼:“剩下的話都會說啦?”
(六十一)
過天蛟被吳自居轟出殿外後,張獻忠也執意拉著自成出來解手。來到僻靜所在,他一改以往的輕浮之氣,語重心長地說:“李哥,今天這事可是你的不是。雖說,逸安他們有私心,但攻打鳳陽,也是咱們幾個一塊兒讓他倆個做的主將。漢舉、明遠他們不奉將令,擅自攻打鳳陽。不要說你,就是我老張,少說也要八十軍棍。若是下一級的將領,恐怕連腦袋也要搬家啦。可逸安他們連一個字都不提,還低聲下氣地向你賠罪。你怎麼就非揪著蛟子不放?”
“敬軒,不是我有意和誰為難。難道你到鳳陽這幾天,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沒聽見?”
“我說李哥,我也不是聾子、瞎子,啥事也瞞不了我。可有一樣,這兵荒馬亂的年月,冤死幾個人還能算個事?過天蛟是該殺,可終究不是你我的部將不是。你難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