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範熙如正坐在對面,似乎已經走了神,不知在想什麼,但又不像是聽故事入了迷。她方才分明見到,這位侯府的三少奶奶在自己講故事時,從頭到尾都沒怎麼用心聽過。低頭想了想,她又微微笑了:不管範熙如或侯府有什麼煩心事,在這溫郡王府又得了什麼待遇,都跟她沒關係,她只要把這王府女眷中的幾個正主兒哄順了,就算完作任務了。
王妃長長地吁了口氣,拿帕子輕拭眼角:“都這麼多年了,我才把事情經過弄明白。王爺真是的,他有什麼好瞞的?即便是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說他的功績,難道連底下人要說也得攔著麼?連皇上都誇著他忠勇,大加封賞,偏他還一個勁兒謙虛。知道他的人曉得他是不好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有什麼隱情呢!”
春瑛笑了笑,沒說話。當年的真相是,大明使團幾乎是逃出印度腹地的,在皇帝萬壽之年,說這種事委實太丟臉了。因此對外的口偼騁喚�《饒諑業拇磯脊樵諛僑�踝油飛希�潮惆延《裙�躋膊燃附牛�羆婦浠櫨埂J僱攀敲白盤齏蟮姆縵眨�胍旃�幕杈�櫫踔苄��鈧氈ё胖揖����模�懦�螄眨�昝賴贗瓿閃巳撾瘢�餿俟槔礎R磺懈好嫦�⒍際且�ㄉ鋇模《�渲兇畲蟮墓Τ跡��嘶實鄣墓飠哉找�攪撕M猓�勻瘓褪俏驢ね趿斕加蟹攪恕@賢躋�稱け⌒��從置環ㄍ僕校�壓炙�豢細�胰私材亍�
春瑛忙擺出一誠惶誠恐的模樣:“呀,都是我嘴碎,就這麼說出來了,就怕王爺心裡埋怨我呢,萬一王爺覺得我是在巴結獻媚。。。。。。。。”
王妃擺擺手:“胡思亂想些什麼?你不過是說實話罷了。都是自家人,他怎會這樣想你?
世子妃微笑著點頭道;“世子也常跟我說,胡家叔叔最懂父王的心意,父王心中甚喜,自然不會誤會了。
春瑛忙道:“世子妃這麼說,我可擔待不起。王爺不過跟望山在海外混熟了,才多了幾分偏愛罷了。心裡正經看重的,還是世子和幾位小王爺。望山只是會看人眼色,要說了解王爺的喜好,誰還能跟王妃,世子與幾位小王爺相比?”
這話說的幾位王府女眷心裡舒暢,王妃還笑著指春瑛:“你這孩子倒是個巧嘴!早該讓你來的,這回索性在京裡多住幾個月,多來陪陪我吧!”
春瑛笑道:“能在王妃面前多孝順些時日,我還巴不得呢,只是不知道王爺有什麼吩咐。先前王爺說要給望山在京裡個官職,他推了,打算自己考功名呢,說不是叫世人看看自己的本事,就太對不起義父的器重了,反倒墮了王爺的英明。我到半信半疑,功名哪會這麼易得?”
世子妃與盧氏都笑道:“他知道上進,原是好事,你有什麼可愁的?”王妃更是對這個便宜兒子添了幾分喜愛:“他有這樣的心,倒也難得。你必須得好生照看他的起居,可別熬壞了身子。”又對世子妃道:“前兒不是聽說,你孃家兄弟也上京來了麼?他也是個好學的,認的哪裡的先生好,便薦一個過來,讓望山多學著些。”世子妃起初還擔心婆婆會讓自己的兄弟去教人,聽說只是薦先生,那有不肯的?忙忙應了下來。
春瑛斜了範熙如一眼,見她仍舊默默坐著,便特地多看她幾眼,讓世子妃與盧氏等人都發現了,才移開視線。前者不動聲色,後者低頭喝茶,還是王妃問了句:“熙如今兒怎麼穿了這身衣裳來?上回我不是給了你一匹四合如意紋的織錦緞,讓你做新衣裳麼?難道還不曾做好?雖說你如今管著家,要以懷柔為主,也不能太放縱底下人了,這都十來天功夫了,什麼衣裳做不成?!”
範熙如怔了怔,忙回過神來:“衣裳願已得了,只是做成了單衣,今日天氣涼些,便沒穿它。等天氣暖和了,我就穿上她給乾孃看。”
王妃也不在意:“你自己穿著好就行。”接著又笑道:“對了,你胡家哥哥嫂嫂上京,可帶了許多好料子來呢!也是他們的孝心,幾乎都送到我們家來了。這下你兩個小兄弟的婚事,要預備的料子就差不多了,我跟你嫂子們都不用你再操心了,回頭你 挑幾匹回去,給女婿也做身新衣裳,在孝敬孝敬你婆婆吧。做媳婦的,還是要賢淑和柔些,才能討婆婆喜歡,不然叫外人知道了,定要笑話。我是你乾孃,臉上也無光。”
範熙如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只是低頭聽訓,王妃還猶自在說:“明明你是個知道規矩的,也懂得為女婿的前程著想,怎的就偏在這種事上犯胡塗?!女孩兒一出閣,一生尊榮就看夫家的了。你好了,你公公和夫君自然記得你孃家的好處,你怎麼就不明白呢?!”
春瑛低頭吃茶,只裝作不曾聽見,忽而聽見外頭有孩子的囈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