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來!
範熙如的笑容變得有些冷,不等她說什麼,管事娘子便不鹹不淡地打斷了他們的敘舊:“胡大奶奶,王妃正在等你呢!你快隨我來吧。”卻沒說要清範熙如一起走。
春瑛臉上閃過一絲訝意,接著向範熙如行了個禮:“那我就先少陪了。”便跟在管事娘子身後往二門裡去了。看的出來,範熙如在這王府的地位有些微妙,反正是別人的家事,她還是不要多嘴的好。
範熙如目送她遠去,眼神晦暗不明。雕欄斜了引路的僕婦一眼:“你方才不是說,王妃與世子正在見客,要過些時候才能見我們奶奶麼?!這事怎麼回事?!”那僕婦笑道:“姑娘這話胡塗,難道方才進門的不是客?雖說那時咱們王爺的乾兒媳婦,也算是自家人,到底是大老遠從江南來的,又是外姓,王妃與世子妃自然要先見她。姑奶奶原是王妃心愛的乾女兒,王妃早就發過話,不比外道。”言下之意就是,因為你不算客人,當然要靠後。
雕欄柳眉倒豎,就要發作,被範熙如攔下:“那我就等一等吧,跟乾孃有什麼可客氣的?”這個隨那僕婦往內院的小花廳裡去了,待坐下一刻來鍾,便有人來請:“王妃請您過去呢!”
範熙如還以為春瑛已經走了,沒想到來到正堂,才發現她仍在座,懷裡抱個男孩,還跟王妃、世子妃以及溫郡王庶長子之妻盧氏相談甚歡。
春瑛見範熙如進來,便起身將岱哥兒交給奶孃,朝她福了一福,範熙如正要點頭示意,王妃便笑道:“聽望山媳婦說起,才知道你也來了。真是的,你也是王府的常客了,又是我乾女兒” 學著那俗禮做什麼?早該自個進來才是。你自己避開了,底下人又不好違了你的意,若不是望山媳婦說起,還不知道要把你晾到幾時呢!都是自人,何必見外?”範熙如還能怎麼說呢?只有勉強笑著低頭請罪了。
王妃又道:”你與望山媳婦原本是認得的,只是如今身份不一樣了,還當重新見禮才是。她是我幹媳婦,你是我乾女兒,就胡亂叫聲嫂子吧。你原比望山小几歲。”
範熙如頓了頓,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福下身去:“見過嫂子。以前都叫姐姐,萬沒想到會有叫你嫂子的一日。”
春瑛往旁邊邁開一小步,側身回了一禮:“這都是王爺的關愛,王妃的抬舉。”又笑著對王妃道:“這可折殺我了。我萬不敢託大的。”王妃給面子是一回事,她自己卻不能坦然受了,不然別人要說閒話,倒不如先擺出低姿態來。
王妃果然不以為然,還擺了擺手:“王爺總說你們夫妻恭敬孝順,我還半信半疑,今兒見了,才知道是真的。難為你們小?口事事想著我們。我只拿你們當自家人,你還謙讓什麼?”世子妃也在旁點頭,盧氏便來拉春瑛,按著她坐回原位:“方才的話還沒講完,你好歹讓母妃聽全了,那個印度三王子又做什麼荒唐事?”王妃忙道:“正是呢,快說快說!王爺總不肯多說,幾個長隨又講不清楚,再沒人比你說得詳細了!”
原來春瑛方才正在講當年西洋使團在印度遇險的經過。她早就向胡飛打聽清楚了,又前後整理幾遍,編成了一個精彩生動刺激的長篇冒險故事,還明裡暗裡突出了溫郡王處事穩重、臨危不懼的風采——這當然是編的——預備說給王府女眷聽,好緩解她不知道跟她們談什麼話題的窘迫,如今看來,效果倒是很理想。上到溫邵王妃,下到門口打簾子的丫頭,都聽得聚精會神。
春瑛笑了笑,重新拾起話頭:“那三王子聽說咱們大明使團已經到了恆河下游,馬上就到撒地港,與寶船官兵會合了,當下便氣得幾乎吐血,無奈國王醒了,召集了勤王兵馬,為太子撐腰,把他壓得死死的,一點兵力都抽不出來,他無奈之下,便心生詭計。。。。。。。。”
範熙如往婢女搬來的繡墩上落座,默默聽著春瑛講故事,過了一會兒,才有人送了茶上來。
雕欄皺了皺眉,瞥了王妃一眼,又見那上茶的丫頭只顧著聽故事,便想責問她幾句。誰知這時前院王爺派了人來接岱波去見,春瑛停了口,囑咐了奶孃幾句,便讓她抱著孩子去了,接著又坐下來繼續講,這時那上茶的丫頭早就退下去了。
範熙如見王妃等人都聽得入神,心中有幾分苦澀。曾幾何時,她離她們也就是一步之遙而已,更是深得王妃寵愛,如今,卻已面臨失寵邊緣了半個時辰後,春瑛終於一個蕩氣迴腸、一波三折、可能連當事人都覺得新鮮的故事講完了,忙趁王妃等人還沒醒過神來,拿過茶碗喝了大半碗茶下去。講了一小時,口都幹了!
喝完茶,又喘了幾口氣,她一轉眼,無意中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