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三少爺,你要我跟道哪兒呢?”侯爺在家時,不是在外書房就是在正院裡,不管哪裡,都不是她能隨便去的地方,前面就是通往浣花軒的路了,三少爺要帶她到哪裡去?
李攸這時才醒覺過來:“你回去吧,我自個兒去給父親母親請安。”說罷就徑自往前走了,春瑛覺得他怪怪的,一頭霧水地回了浣花軒。
一進院門,便聽到小丫頭們聚在鄉兒的房間裡大呼小叫,她走過去一問,才知道原來鄉兒託的人已經把珠子買回來了。一大包玻璃小米珠,足足有一二百粒,以粉紫二色為多,也有紅的綠的黃的藍的,另有兩小包大些的珠子,都是淡淡的粉色,還有一小扎細細的銅絲。
鄉兒拿出一個小剪子,道:“這是那賣花婆子自己用來剪銅線用的,暫且借了咱們使,回頭還要還回去的,你們可別弄壞了。還有,那八百文錢幾乎都用光了,只剩了這幾個。”她展示手心裡的七八個銅錢,紫藤不在意地擺擺手:“咱也不要了,你拿去,就當辛苦錢吧。”鄉兒笑眯眯地收好。
十兒掂起一顆小米珠看了看,又捻起一根銅絲:“能串進去麼?這珠子真小,我真怕一不小心,就打翻到地上,一顆也找不到了。”
春瑛湊過去看了兩眼,深有同感地點點頭。那小米珠說是“米”都嫌大了,不過是兩三毫米的直徑,說是琉璃珠子,其實是玻璃燒得吧?這是怎麼燒出來的?原來明朝的工藝也很發達。
紫藤催促道:“十兒,你不是見過那賣花婆子做這個麼?快做來給我們看看!”其他小丫頭也紛紛應和。
十兒便試著把珠子串進銅絲裡,可串了幾個,便抓抓頭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我不大記得了,約摸是把銅絲扭出花樣子來,可怎麼扭……”夏荷洩氣地打了她兩下:“真不中用!”
春瑛卻對這種東西有些印象,張小美好象做過串珠小玩意,原理應該差不多吧?她試著用銅絲串了幾顆粉色的小米珠,扭出一小片花瓣,再串幾顆,然後扭另一片。紫藤忙湊了過來細瞧,十兒與夏荷也停止打鬧,盯著她的動作。
過了好一會兒,春瑛終於串好了一朵單層的小花,只是有些歪歪扭扭的,不太好看。她朝其他人笑了笑,紫藤便跳起來坐回原來的座位:“原來是這麼做的,我懂了!”她照著樣子做起來,其他小丫頭也紛紛開始動手。
“在做什麼呢?”曼如好奇地從門外進來,一見床中央放的珠子與銅線剪子,便笑了,“原來是做珠花,你們什麼時候弄到了這些?”她左右瞧瞧,接過春瑛手裡那個,笑道:“這個顏色倒配得好,卻沒整好形狀,誰敢戴道頭上去?”
春瑛訕訕地縮了手,她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好看,可大家都是頭一回,誰不是菜鳥?
曼如笑著在床沿坐下,把那隻珠花隨便整了整,再照著春瑛原本的配色多扭了幾個花瓣上去,感覺立時不同了。春瑛本來是想做出一朵由粉色向紫色過渡的雙層蓮花來,礙於手藝不精,總是做得不到位,可經過曼如這一調整,整朵珠花就變成了她想象中的樣子。她驚喜地叫道:“崔姐姐真厲害!你以前做過這個?”
曼如手上一頓,不自然地笑了笑:“小時候玩過,許久不做,都手生了。”她拿剪子剪了銅絲,把多餘的部分折了兩折在扭成一股,然後把花往春瑛頭上一插,笑道:“照照鏡子看如何?”
春瑛馬上借了鄉兒的鏡臺看了,非常滿意地點點頭,回過頭來,曼如已經在做另一朵了。同樣是粉紫蓮花樣式,正好讓春瑛的雙鬟一邊戴一個。夏荷見好看,也纏起了曼如:“好姐姐,也給我做一對吧,我要粉色,粉色的荷花!”曼如笑著幫她串起來。
眾小丫頭們跟著學做,到了珠子將近用完時,居然每個人都至少有了一朵。春瑛自己做的也是粉紫雙層蓮花,不過花芯部分為了區別,用的是紫色珠子,跟她頭上戴的那對珠花的粉色珠子不同。
她將珠花遞給曼如:“多謝姐姐給我做的珠花,這一個做得還能見人,姐姐拿去戴吧,算是謝禮。”
曼如笑著接過:“那我就不客氣了。”她把珠花往頭上一插,與其他人互相打量一番,都覺得好笑。
“你們太閒了是不是?居然偷懶不幹活!”晨兒在窗外抱臂冷哼,“曼如!屋裡茶爐子是冷的,三少爺明兒要穿的衣裳也沒拿回來,你跟小丫頭們鬧什麼呢?!”
曼如淡淡地道:“今兒輪到你燒茶爐子,不該我的班,三少爺的衣裳蘭香姐姐已經叫人去拿了,原來還未回來麼?”
晨兒一窒,跺跺腳扭頭就走,迎面見三少爺走過來,立馬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