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煮魚。這就好記了吧?郭家排名第二。也是離著咱們最近的一家。要在沙陀口混,最大的三個勢力就是沙陀幫、雪山鏢局和郭家。您要是記不住,先記得這三家就是了。您要在本地出道,這三家少不得要會一會。”
“尤其是豪俠。郭家雖然不能和萬家佛湯家相比,但畢竟也是本土的第一豪客,你若在此地出道,有郭家的資助,必能事半功倍。”
百里曉不愧是萬事通,將這些關係一一說來,如數家珍。
孟帥聽得頭大,好在記憶力不俗,硬背下來,心道:這混江湖不易啊,不光要有把力氣,還得帶個好腦殼。
三十一歸去
百里曉五十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一日像今天這樣緊張。冰@火!中文
以前,他也多次面對過死神的刀鋒,也曾生死一線,但從沒有一次如今天一般,緊張到手腳冰涼,全身虛汗。
因為以前他面對的,好歹是可以看見的刀光劍影,而今天他要見的這人,卻是全然未知的洪荒兇獸。
今天會是他命中的劫數嗎?
走到院門口的時候,百里曉突然叫住了孟帥。
“公子。”
孟帥回過頭,見他欲言又止,道:“怎麼了?”
百里曉垂下眼瞼,道:“你可知道那位前輩要如何開銷我?”
孟帥遲疑了一下,道:“不知道,但師父原話是說,請您過去談談。我師父的脾氣您也略知一二,既然有的談,那就不算太壞吧。”
百里曉心中略感安穩,但面上反而越顯得不安,諾諾道:“雖則如此,但那位前輩喜怒無常,倘若他一時惱了,還請公子替我美言兩句。”
孟帥道:“美言自然無妨,不過恩師並非喜怒無常的人。倘若他要怎麼樣你,或許就是您說的話不能讓他滿意。您是老江湖前輩,比我有經驗得多,應當知道怎麼承諾對您最有利。”
百里曉暗自點頭,孟帥繼續道:“為了您性命計,有些苛刻的條件可以先答應。您是知道我的,我怕麻煩,有些事情最多口頭一說,等老師走了,未必會付諸實際。”
百里曉一怔,苦笑道:“公子真是厚道人啊。”
見孟帥將百里曉帶到,水思歸揮了揮手,道:“你先出去。”
等孟帥從外面關上門,水思歸指了指面前的椅子,百里曉道:“多謝前輩賜座。”小心翼翼坐在椅子上,眼睛下垂,低頭看著自己腳尖。
水思歸道:“何必如此作態?在帥兒面前如此作態也就罷了,在我這裡還這樣表現。這麼多年的老江湖,跟初進城的鄉下小子一樣瑟縮,年紀都活到狗身上了麼?”
百里曉苦笑,他是真緊張,只不過確實如水思歸所說,這麼多年,自制力是不差的,就是再緊張,神色鎮定還是能做到的,這樣的戰戰兢兢,確有一大半是作態。當下站起身來,躬身道:“是晚輩失態了,不知前輩有何賜教?”
水思歸道:“坐吧。你覺得帥兒如何?說實話。”
百里曉謝了座,遲疑道:“小公子人品俊秀,天資聰明,性情開朗也不失穩重……更是難得的厚道人。”他也知道過度吹捧只會引起反感,因此只略點了幾句。
水思歸道:“有什麼缺點?”
百里曉略感為難,組織了一下措辭,道:“似乎……資質只是普通。另外,似乎太厚道了點,也沒什麼防人之心。”
水思歸長嘆一口氣,道:“我這個徒兒,是個不錯的孩子。但也只是不錯而已。你說他天資聰明,但也不是什麼天賦英明,算無遺策。要說他勤奮,但也未見得出眾人,十倍努力。要說他意志堅定,比之那些自小吃苦耐勞的窮人家孩子,他這個衣食無憂的小少爺,又有什麼優勢?就算是善良——也早不是那種純淨無暇的赤誠性子了。”
百里曉心知這個時候絕不可附和,當下略低下頭,假作不知。
水思歸道:“不過我卻看重他一件——沒有短板。”
百里曉若有所思,水思歸道:“天賦本天成,但我認為天賦最重要的是有一條線,孺子可教,不可教。帥兒在各個方面都可教。論頭腦,我知道他腦子夠用,經驗可以傳,教訓可以悟,不是那不開竅的榆木腦袋。論毅力,我知道他不用我催逼就能自覺前行,就不必強求他在絕境中掙扎無悔。論性情……我聽說這孩子家中親情並不完美,不知是不是兄長的庇護,他性子倒和那些在父母疼愛、衣食無缺的家庭中正常成長的孩子一樣豁朗友善。這樣很好,說明他沒有暗傷。”
他看著百里曉,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