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把這句話放在這裡——我夏月洲,在此代表龍虎山擋路。你敢不敢代表一元萬法宗闖關?”
常珺遲疑道:“代……代表……”嘴裡咕噥著這兩個字,良久沒有別的話出來。
夏月洲淡淡道:“怎麼了,好個一元萬法宗弟子,搬出師門的時候何等威風凜凜,要你為師門負責,你怎麼向後了?”
常珺喝道:“閉嘴,不過仗著你是龍虎山大弟子——也是這一代唯一傳人罷了。就龍虎山那幾個人,如何和我們一元萬法宗人才鼎盛相比?豈不聞寧為雞,不為……”說到一半,便知道引用的成語完全錯了,立刻閉嘴。
夏月洲嘴角一挑,道:“無話可說了麼?七十二分之一?”
常珺語塞,一道紅暈漫上臉來,一直漫到後脖子,連耳朵都紅了。夏月洲雖然說的刻薄,但也不算錯,在一元萬法宗同輩之中,加上他一共七十二人並列。他非頭非尾,只是其中普通一員。
但並不是說這七十二人之一就要被小瞧了,一元萬法宗是何等龐大偉岸的存在,別說說得出來的七十二弟子之一,就是一般的燒火童兒,出去旁人也要給三分面子。就是比他再低一輩的弟子,出去也是名震一方的人物,大荒七大宗門也不敢直視。
就算拋開一元萬法宗給他帶來的光環,他自己無論武功才華,名望手腕,同樣不容小覷,可說是一時之選,絕非浪得虛名。
奈何天底下能鄙視他地位的人不多,眼前偏偏就有一個。龍虎山論人才數量,連一元萬法宗的零頭也不到,可確確實實能和一元萬法宗並肩齊稱,雙方長輩同輩論教,一元萬法宗也不敢說壓對方一頭。從身份上論,對方這個唯一傳人,還真能端出架子來壓自己。
他神色陰沉,突然冷冷道:“夏月洲。”
夏月洲道:“怎麼?”
常珺道:“一元萬法宗我代表不了,但我能代表我自己。我,自熙堂常珺向你,夏月洲提出挑戰,你敢應戰麼?”
夏月洲道:“有趣了。你真要挑戰?”
常珺道:“生死戰。”
夏月洲嘴角一彎,道:“好。回去寫挑戰書來,找人畫押籤生死契。咱們約好時間地點,堂堂正正的戰一場。”
常珺道:“什麼回去、改日?依我說就是現在,此時,此刻!”
夏月洲淡淡道:“你以為是小孩子過家家麼?我現在有師門任務在身,站在臺階上,就是龍虎山掌門弟子夏月洲。憑你一句話就要放棄師門任務和你私鬥,你算哪根蔥?要不然現在就代表一元萬法宗跟我開戰,要不然回去寫挑戰書跟我約鬥,打擦邊球這種小孩子玩意兒,免開尊口。”
常珺狠狠一甩袖子,道:“很好,你給我等著。”說著轉身就走,走到一半,突然回過頭來,道:“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為什麼守在這裡?”
夏月洲道:“回去自己躲在被窩裡猜謎破悶兒吧。”
常珺沉默了一會兒,道:“難道是……在上面?”
夏月洲冷冷道:“回去想瞎了你那雙好眼吧。”
常珺直氣的渾身抖,再次甩袖道:“姓夏的,咱們不死不休,回去一時三刻,挑戰書送到龍虎山,你可別怯場,再推三阻四不敢接。”說著轉身就走。
孟帥本來好好的,聽到背後有人說話,汗毛都立起來了,打了個寒戰,喝道:“誰?”
一寸寸的轉過身,就見背後的廢墟當中,不知何時站著一個青袍人,看來已經有四十來歲年紀,眉目俊雅,淵渟嶽峙,只是嘴角微微下垂,露出一絲苦意。
孟帥一見此人,心中閃過一個念頭:高人!而且不是一般的高人!
若論高手的氣派,孟帥所見過的人中,不做第二人想——水思歸在他眼裡,與其說是傳統意義上的高人,更像是個放誕無忌的怪傑。
雖然處境未知,孟帥還是盡到禮數,拱手道:“見過前輩。”
那青袍人緩緩上前,道:“我本來以為你雖然武功不錯,也有些謀斷,但欠缺幾分血性,算得上有謀無勇。但剛剛那幾句話說的還算不錯,像個血氣少年。”
孟帥心道:幹你屁事,我有沒有血氣自己最知道。為了讓你稱呼一聲血氣少年,我還要給自己打雞血,徒手搏坦克不成?但面上還是客氣道:“多謝前輩誇獎。”
那青袍人慢慢踱步,坐到桌子前面,上下打量著孟帥。孟帥總覺得他的目光頗為詭異,有點說不出的意味,但也不似敵意,強忍著不動。
過了一會兒,那青袍人指了指眼前的椅子,道:“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