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印閣中。
樓梯上面如此聲勢,底下在觀望的三靈殿弟子豈有聽不到的?好在這地方修建時花了大力氣,十分堅固,就算上面如此轟鳴,底下那層也沒收到多少衝擊。
其中一人咬牙道:“這樣都行?他們真把這裡當野地了。咱們三靈殿今日不但被打臉,簡直是把臉扔在地上被人踩了。倘若他們真把藏印閣拆了,咱們坐視不理,難道真能脫罪不成?”
另有一人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咱們上去了局吧。”
所有人都應是,一起衝上臺階,只有一人在下面,原地不動。
有人回頭看見了他,怒道:“唐斯,你別膿包了,這時候還縮頭?我都替你丟人。”
那唐斯正是前晚跟孟帥守夜的弟子,抱著肩膀站在原地,道:“你們上去幹什麼?”
眾人都怒,一人道:“你在這裡裝什麼冷靜?就是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你在這裡冷言冷語,就顯得自己了不起了嗎?”
唐斯道:“倘若是別人,我就上去了。我問你們,上去之後抓誰?”
一人道:“自然是一元萬法宗的,只有他們有這麼大的膽子撒野。”
唐斯道:“了不起,一元萬法宗也敢抓,這天底下就沒有不敢抓的人了吧?”
那人道:“是他們理虧在先,況且不過是學徒……”
唐斯道:“後面才是真話吧?只是學徒而已,抓了也就抓了,但萬一有長輩來了呢?”
那人道:“怎麼可能?這種級別的……”
正在這時,有人哼了一聲。
眾人聽到這聲冷哼,好似大冬天嗓子眼被強塞入一團雪,冷徹了心肺,一起顫巍巍的回頭。
大門無風自開,一人飄然而至,身姿飄渺,神態漠然,掃了一眼眾人。
眾人同時僵住,這時候三靈殿弟子都在樓梯上,唯有唐斯一人獨自在樓梯下,無奈何渾身抖的走上前來,躬身道:“前輩……有何……”
那人淡淡道:“本座自熙堂常珺。”
唐斯一聽這話,腦海中閃過一個人來,撲通一聲跪倒,叩道:“後學唐斯拜見常前輩……熙公。”他這麼一跪,其他學徒相繼跪倒,整個大堂竟無一人敢與他並立。
常珺沒看任何人,只道:“我兩個童兒呢?”
唐斯不敢抬頭,道:“在……在上面。”
常珺飄然向上走去,就在他上樓的一瞬間,就聽有人道:“且慢。”
一人自樓上款款走下,淺色衣衫,一條鵝黃馬面裙曳地,翩然生姿,竟是個絕美女子。
所有人都愣住,尤其是三靈殿弟子,他們都是一直堅守在這裡,渾不知這個從樓上走下來的女子是何時上樓的。
那女子面對常珺,無論是氣勢還是那份漠然,都不在他之下,道:“常兄,且慢。”
常珺愣住,閃過一絲思索的神情,過了一會兒,才道:“原來是龍虎山夏姑娘。”
饒是眾人屏息靜氣,聽到龍虎山三個字,也不由微譁,眾弟子心中都想: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一元萬法宗也來,龍虎山也來,這裡是大齊的天幕,還是那地方的天幕啊?
那女子淡淡道:“正是夏月洲。”
常珺第一次露出鄭重的神色,開口道:“夏姑娘降臨,有何指教?”
夏月洲道:“指教不敢,但請自熙堂公留步。”
常珺頗為意外,道:“你認真要攔我?你知道我要幹嘛去?”
夏月洲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今天你不許上去。”
常珺就覺得腹中一團怒氣漸漸上來,強壓著道:“我倒不知道,是不許我一個人上去呢,還是來的人都不許呢?”
夏月洲道:“都是一樣,不允許上去。”
常珺道:“這不對了,我記得剛剛有人上去了。我兩個童兒,還有……一個小鬼。”
夏月洲毫不在意,道:“忘了說了,有一個附加條件。比我高的不許上去。小個子可以,小孩子可以,殘廢了沒腿也可以,當然死人橫著上去更加可以。果然要上去的話,這幾種裡面你選一個吧。”她身材在女子裡面已經算的高挑,但偏偏常珺身材也是中上,恰恰比她高上半個頭,因此說起來好似恰好為他準備的。
常珺但覺額頭上青筋直跳,道:“夏——姑娘,你可別過了。你們龍虎山雖然了得,但真就不把我們一元萬法宗放在眼裡?”
夏月洲道:“很好。”她慢慢走下兩個臺階,道,“你扯上宗門了,那我就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