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看多少次,還是覺得這個世界的星空很美麗。星漢燦爛,閃爍無窮。那一條銀河是他從沒在大都市裡看清楚的,這時卻這樣清晰。
為什麼這裡也有星河,也有北斗,也有似曾相似的星座?難道這裡和地球,分享同一片星空嗎?
“你不會死了吧?”
聲音響起,孟帥猛地清醒過來,翻身坐起,道:“我詐屍了。”旋即感覺到後腦劇痛,眼前金花亂冒,無力地靠在大石上,舉手道:“然後又死了。”
方輕衍一怔,突然笑了起來,扶著石頭坐起身,道:“你性情還挺隨和,和我聽說的也不一樣。”語氣溫和,並無剛才鋒芒畢露之意。
孟帥揉了揉鼻子,道:“什麼,你還聽說過我的性情?從哪聽說的?”
方輕衍道:“聽學堂裡的人,他們說你……”學堂裡對鍾家小二的風評很差,除了混吃等死這一行外,還有脾氣乖僻暴躁,無事生非,翻臉不認人種種評語,不過這種話沒必要說出來,他直接轉移話題,道,“沒想到你也很有兩下子,是私下裡自己練的嗎?”
孟帥道:“算是吧。”私下苦練的,並不是他這個穿越者,而是這個身體的原主人,當然他來了這些時日也沒放鬆過就是了。
方輕衍道:“既然你有本事,幹嘛不亮出來?外面瞧不起你的人可多了。”
孟帥不以為意的道:“我哪兒有那個時間?”
方輕衍一怔,看著他道:“旁人都說我傲氣,我看你才是真正的傲氣。這般不在乎人家的眼光,是心外無物,視他人如草芥嗎?真是好大的氣派。”
孟帥汗顏——他哪是什麼上境界的人啊?他是真沒時間,白天在睡覺,一覺起來放學,晚上通宵練拳,哪兒有時間宣傳自己的本事?
不過因為時差,他平時見不到幾個同齡人,沒把他們的議論當回事是真的。如果不是遇到了方輕衍,還真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各種笑柄。
方輕衍突然往後一靠,道:“不過你也沒必要這樣。這個世界上九成九的人都是勢利眼。你有多大的本事,就能受多大的尊敬。依我說,你以後不妨出來打打架,不然阿貓阿狗都不把你放在眼裡。”
孟帥覺得好笑,方輕衍倒還真是實心實意的在勸他,好像剛才指著他鼻子罵的另有其人一般。
方輕衍突然直起身子,問道:“我看你出手法度森嚴,一看就是經過指教的。名師出高徒,高徒也必定要有名師,你該不會出自名門吧?我可不信就小鎮學堂裡那幾個草包能教出你來。”
孟帥沒回答,反問道:“你呢?你的拳術難道是學堂裡的教頭教出來的嗎?”
方輕衍和他對視一眼,揚了揚眉毛,道:“我不說自己的事,所以也不應該問你。好吧,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的秘密再大,難道還能比我的秘密更大麼?”
孟帥心中好奇,就想問:什麼秘密?
但方輕衍剛剛說過不問自己,現在打聽這些有些不合適,他臨時改口道:“啊,真是安靜的夜晚啊……”
噠噠噠……
靜夜之中,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孟帥陡然覺得臉色一紅,頗覺難堪。剛剛他們打了半日,四周連個鬼影都不見,他說了一句話,立刻招來了馬隊,這不是打臉是什麼?
尷尬之餘,孟帥更有些好奇,這年頭可不是現代,十一二點路上還燈火輝煌的,基本上城鎮晚上八點就宵禁,而官道上更是天一黑就無人行走,即使是官道也不例外。怎麼今天反而有人?
孟帥反身起來,從背靠的大石頭上探出頭去看時,但見一隊車隊緩緩從官道上行過。
聽到馬蹄聲時,他還以為有人縱馬疾馳,但現在看來,那車隊行進的也不快。尤其是中間八匹馬拉的大車,橫豎不下三丈,車身四四方方,活像一口大棺材。就這樣大的塊頭,即使有八匹馬拉著,也快不到哪裡去了。
之所以聽得馬蹄聲急,大概也是由於馬多蹄子亂的緣故吧。
就聽方輕衍在旁邊道:“是夜行車。”
孟帥問道:“什麼是夜行車?”
方輕衍聲音很輕,在夜色中聽來猶如夢囈,道:“以前是大齊夜行軍的一個分支,現在已經在各地鎮撫軍中廣有設定,甚至是大門派裡也有。你看那個車身,用特殊的材料打製,一條縫隙都沒有,水火不侵,專門運送絕密的物品或者重要人物,若是不得其法,無論如何也打不開。而且夜行車專走夜路,晝伏夜出,所以全身漆黑,在黑夜中特別難辨認,鑽入山林之中,更是幾近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