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斗更是惱羞成怒,渾身佈滿烈焰罡氣,欺步而上,呼呼呼,接連劈出三掌。
嶽騰也是一聲長嘯,展開師付的遁影九式身法,和威猛絕化的三陽神掌,盡力與之周旋。
不論身形,步法,掌招,拳式,兩人都快得電閃星飛,只見人影幌動,衣袂飄動,喝吼長嘯之聲,不絕於耳,周圍二十丈內,均作了兩人廝拼的場地。
幸喜此時正是初夏中午時分,炎陽高照,路上行人甚少,故未被發現。
本來,一滌生是已蓄勁運功,準備接應嶽騰,欲以兩人之力,鬥鬥這個兇名久著的魔頭,但見兩人身形這等快法,招式這麼奇奧,根本無法讓自己插進手去,只有與黃琦兩人,呆立於側,不時向後漸漸退去。
眨眼之間,雙方惡鬥已有三十餘合,嶽騰已累得渾身是汗,全身衣褲溼透,喘氣連連,但仍只有咬牙苦鬥。
在這三十餘閤中,嶽騰均是處於捱打地位,簡直連招架都屬不易,根本別說還手。
其實,這還他仗著遁影九式身法的無上妙用,再則老魔也自重身份,僅只使出七成功力哩。
兩人功力懸殊,嶽騰每次硬接老魔一掌,不是被震得幾個踉蹌,就是咬牙一聲悶哼。
烈火神君見嶽騰這麼神威凜凜,氣壯山河,不禁不住微微皺眉,暗道:這娃兒明知非我對手,卻毫無畏懼之色,就是自己當年也要比他遜色三分。
有道是惺惺相惜,越看越愛,最後卻暗暗想道:看來這娃兒在當今武林,於年輕一代中,很難找到對手,老夫今天何不就給他喂喂招,助長他的經驗。
主意打定,故意怒喝一聲,手中一緊,又加一成功力,猛攻過去。
雙方激鬥約有頓飯工夫,嶽騰更是累得汗出如漿,喘氣如牛。
烈火神君則因任督二脈,和玄關之竅早通,內力源源不絕,所以越戰越猛,神情也顯得甚是輕鬆。
武學一道,差之毫裡,失之千里,最是勉強不得,先前嶽騰憑著一股英銳之氣,直到幾次吃虧以後,方知自己功力比對方差得太遠了,現在內力即將用竭,縱有沖天豪氣,也是心餘力拙。
但是乃是高傲倔強人,雖處惡境,仍勉強提著一口真氣,守住陣腳。
眼看嶽騰性命,就在烈火神君掌握之中,忽見老魔停手不攻,改為哈哈大笑道:
“小娃娃兒,別再打啦,我倆就是再打上三天三夜,也難分出勝負來,還是坐下來談談啦。”
話落,飄身,那塊大青石上坐了下來神情之間,極是從容,宛若無事一般。
嶽騰摸了一把臉上汗水,望著老魔怔了怔,然後走上前去拱手笑道:
“神君威名,誠然不虛,晚輩的確是望塵莫及。”
烈火神君仰首一陣哈哈大笑道:
“想當年在黃河渡口,與你師父惡鬥八百餘合,也沒分出勝負……”
嶽騰介面笑道:“神君所說,是晚輩師兄凌宵劍客麼?”
烈火神君凜然驚道:“什麼?那個狂生還只是你師兄?”
嶽騰點頭笑道:“正是。”
烈火神君又對嶽騰仔細看了兩眼,笑道:
“二聖四奇,一向以正派自居,而三妖九魔,老夫又羞與為伍,所以老夫縱橫一生,極少知己,今見你小兄弟英華蓋代,人中龍鳳,所以想與你小兄弟結為忘年之友。”
隨又一搓胸前濃須,繼道:“我託大一點,就算是哥哥吧。”
說罷,又是一陣哈哈大笑,許是他太以高興,巔笑得空際迴音,轟轟連鳴。
真是滿天風雲,突化祥和,大出三人意外,連一向滑稽不恭的一滌生,也被弄得愕了一愕。
嶽騰心中更是大感奇怪,劍眉不禁微微一皺。
烈火神君臉色倏然一沉,道:“怎麼?難道你娃娃也看不起老夫麼?”
嶽騰也聽化子叔叔講過,說此人雖披魔名,卻無魔實,只是火性太暴,而又太狠了一點,別無惡行,現又見他這般豪爽,自是更增好感,當下躬身一揖道:
“晚輩是覺得年齡相差甚殊,不敢與神君平輩論交,還請神君不要誤會才好。”
烈火神君又復展笑顏道:
“好說,好說,你既是那狂生的師弟,與我平輩論交,自是理所當然的事,哈哈哈,我這老哥哥是做定啦。”
嶽騰暗想:如果感化一個魔頭從善,比殺千個壞人還強,同時可化解此人與師兄之間的那番嫌怨,於是點頭笑道:“好!那我就叫你老哥哥吧,只是太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