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4)

晚風中跌落衣角,醺然

沉醉。

白玉堂俊朗面容上再難掩驚怔之色!

他欲上前喝問,腳下才邁出一步,握著肝膽劍的那雙手卻是鬆了又緊,竟是不自知地顫了顫。

待平息了胸中那一口濁氣,白玉堂方定住了心神。

“貓兒……”

他極輕地喚了一聲,緩步走到布衣青年的身前,慢慢蹲下,將劍換了左手,那右手便即刻撫上

了對方的面頰,指尖觸感依舊是白玉堂熟悉極了的肌膚——有著玉石般柔潤清泠的宛轉意味,卻是

他極陌生的茫然而絕望的表情。

……眼前這個狼狽落魄的人,不再是那個笑起來彷彿清晨草葉上滾動的露水一樣的藍衫俠客,

也不再是那個春風一笑而青山猶在的紅衣護衛了。

正是展昭。

猶如一夜天寒地凍,白草結了霜華,南山碧竹在風中瑟瑟擺盪,竟露出幾分懨懨的疲態來。

白玉堂只覺心口一窒,驚痛難捱。

“哐當”一聲,肝膽落地。

白玉堂屈膝半跪著,以一種異常溫柔的姿態緩緩抱住了那個罕見的脆弱青年,低聲喚道:“貓

兒,是我來了。”

到底發生了何事?

剎那間,白玉堂眼底風翻雲動,湧出一股濃濃的煞氣。

展昭兀自緊緊地摟著懷中一柄短劍,任由白玉堂將他擁入懷中,默然無語。良久,待白玉堂忍

不住輕輕再喚一聲“貓兒”時,展昭那死寂的眼神方慢慢重又流轉起來,透出濃濃悽絕之意。

他未曾抗拒白玉堂這個溫暖的擁抱,卻用一種令人心驚的飄忽語調,悠悠地道:“而今我又是

無家可歸,只剩下這把斷情劍了……”

卻是一片傷心,無從說起。

展昭驀地就此哽咽住,突然深深一口咬在了白玉堂的肩胛上。

這個已經在此地醉了整整兩天、一身絕意的布衣青年,終於在白玉堂的懷裡,嗚咽著發出了小

獸瀕死般哀慟的哭聲,令人聞之惻然。

肩胛上的血色漸漸透了白衫。

白玉堂恍若未覺,只輕輕撫摩著展昭的發頂,似藉此聊表慰藉之意,然而眼底卻是一片欲雨的

陰霾。

任是神鬼仙佛,但將他心頭之人逼迫一至如斯境地,絕不容輕饒過。

劍眉入鬢,鳳目斂光。

他屈膝半跪著,背脊卻挺得如同千仞之壁一般,還抱著像個孩子一樣崩潰般嚎哭著的青年,唇

畔噙了一絲淡笑。

而身側肝膽劍在夕暉下閃耀出泠泠光芒。

江寧女不曾上前打擾,只默默地看著地上這對相擁的青年,一人哭,一人笑,不由流露出萬般

慨嘆的神態。

斷情劍麼……

世唯情思不可斷。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章 葉海山

春風穿堂而過,一室嗚咽聲不絕。

除此之外,再無人言。

白玉堂心中焦躁之極,卻又不知發生何事致使展昭性情大變到如此失態的地步。江寧女自是知曉兒子心中所想,便上前幾步,乾乾脆脆以掌作刀,一氣劈昏了那人。

“娘。”白玉堂擰眉,本能地摟住了青年軟倒的身子,驚疑不定地望向母親,“您這是何意?貓兒他……”

江寧女白他一眼,斥道:“你這渾小子,可別不識好人心。你家這貓兒,也不知遇到了何事,這兩日裡不眠不休、茶飯不思、恍恍惚惚,空飲了我許多烈酒。到今日你來,方這般哭了一次,想來也該精疲力盡了罷。你且帶他去洗洗,安頓了他,娘再來與你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白玉堂一雙劍眉皺得更緊,點頭應道:“多謝娘,我這就帶他回房。”

江寧女嘆一聲,揮一揮手:“去罷,你們兩個渾小子,真是我一雙孽障。”說罷又忍不住笑了出來,終究還是一副灑落模樣。

白玉堂無心玩笑,伸手撈起展昭來。他本想將這貓兒打橫抱起,然而手下略一遲疑,很快又換了扶抱的姿勢,匆匆將人帶回房去。

江寧女看得柳眉一挑,似笑非笑。

初春微涼,軒窗盡掩。

屏風後,白霧騰騰,水汽氤氳。

白玉堂揮退僕人,而後手指輕動,徑自解了自己的外衫。此刻房中無人,他不必顧慮什麼,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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