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露出燦爛的笑容來,勾唇戲謔道:“貓兒,你想對五爺作甚?”
這人……
展昭收好斷情劍和長命鎖,站起身時不由無奈一笑:“你這個人,還真是孩子氣,說變臉就變臉,三月的天都趕不上你……過來罷,我又不會吃了你,五爺怕什麼?”他有意不讓白玉堂擔憂,也乾脆將一切不好的情緒都隱藏,如同往日二人在府衙中打鬧鬥嘴一般,話裡話外帶著幾分調侃的意思。
白玉堂一邊乖乖地走到展昭身旁,一邊暗笑不已。
五爺倒是想吃了你……
這般心思自是不敢表露,白玉堂走到展昭面前,納悶道:“貓兒,你怎麼啦?”
展昭往白玉堂的肩胛處伸出手去,似是想要看看他的傷口,但動作幾番遲疑,最後還是改了姿勢,只將手放在白玉堂的肩頭,聲音清朗而柔潤:“玉堂,那天……抱歉,是展某失態了。還有,多謝你。”
他說得含糊,白玉堂先是詫異,隨即明白過來。
白衣的青年冰雪般的面容上露出熱烈的笑容,還佯作無所謂的表情,整個人便有一種說不出的純粹和孩子氣,就像是鄰家普通的大男孩兒:“哎呀你這貓兒好酸,不過是被小貓兒撓了一下,很快就好啦。這點小事也值得你如此鄭重其事地道謝,五爺都被你酸出一身雞皮疙瘩啦。”他眨眨眼,居然當真挽起袖子,一伸手臂,滿臉無辜的模樣:“你瞧,你把我酸的。”
他在展昭面前,素來就這麼放浪形骸、自在不羈,這等孩子氣展昭自然也見怪不怪了。
同樣一身白衣的展昭慢悠悠地一笑,饒有興致地看了看友人白皙的手臂,以一種故作誇張的驚歎口吻調戲道:“白五爺果然天生麗質難自棄,嘖嘖,江湖盛傳五爺貌如處子,真是傳言不虛……像展某這樣的糙漢,即便是滿胳膊的雞皮疙瘩,也是完全看不出模樣的,皮糙肉厚嘛。”
言下之意,自然是指五爺“冰肌玉骨”了……
“死貓!你敢嘲諷五爺!”
“哪裡,我明明就是在誇讚你,五爺莫要冤枉展某。”
“貓兒果然都是天底下最狡猾的動物!”
“展某今日方知,老鼠也有生得楚楚動人的,嘖嘖。”
“來來來,我要跟你一決生死。”
“人生苦短,何必這麼想不開呢,白兄……”糙漢展大人一臉認真地勸解著暴走的白老鼠。
窗外紅日漸升,草木吐露清氣,酒坊外開始有熙熙攘攘的聲音響起,這又是個平凡而熱鬧的一天。展昭不再與白玉堂無聊地貧嘴,他停住腳步,抬頭望向天空。
清湛湛的天,白悠悠的雲。
彷彿是沒有一絲陰霾的人間,而總有無數陽光照耀不到的角落。
霎時展昭的眼底閃過一絲寒意,白玉堂看得清晰,神色也漸漸凝重起來。
他不再用那種插科打諢的蠢方法去逗這隻滿腹心事的貓兒開心,卻也說不出任何的話來,能撫慰展昭此刻的低落心情。
“貓兒,無論你做什麼決定,五爺都陪你一起。”
展昭側過頭去看——身邊的白衣人俊美的面容一如既往,而他那漆黑明亮的眉眼間,溫柔和堅定也一如既往。
白玉堂是個好兄弟,也是個好朋友。
他微微一笑,沒有說什麼感激的話,他們之間本也不需要這些,便只點頭道:“走罷。”
幾人一塊兒吃了早飯。
當聽到展昭辭行要回京城時,江寧女鬆了一口氣:“你這小子,可算是恢復正常了,那兩日真真是把老人家我嚇得不輕。”她笑得滿面戲謔,那逗弄人的神態簡直與白玉堂如出一轍——不愧是母子。
展昭面上一熱,有些赧然道:“這兩日叨擾婆婆了,展某慚愧。”
白玉堂也擠眉弄眼地笑道:“貓兒,你那兩日可是喝光了乾孃藏的許多美酒。娘恁地偏心,那些好酒寧可給你借酒澆愁,居然也不留給五爺嚐嚐……”
江寧女斜眼一笑:“這展小子生得溫潤如玉,一派春風之態,我老人家就是心疼他多些,你這小子吃的什麼乾醋。有本事你也學學人家,少惹點禍,娘也勉強心疼你些。”
白玉堂故作幽怨地看展昭:“貓兒你瞧……”
江寧女見自家兒子這般情態,分明是愛到了心尖上,卻始終不願表明心意,不由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感覺——說來也怪,倘若是這兩人兩情相悅,作為母親,江寧女也許還會考慮考慮“兒子挑來挑去,天仙都瞧不上,最後竟愛上個男人”這等事,可偏偏現在是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