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陰暗所吞噬……
為何你可以溫柔對待王府中的下人,卻對自己的丈夫和兒子終日冷淡呢?
為何你看著季高那個小人將父王玩弄於股掌之上,家不成家,卻不聞不問、毫不在乎呢?
為何你對唯一的兒子,也可以漠不關心,聽不見他的笑聲,也聽不見他的哭聲呢?
母親,我是您唯一的、親生的孩子……
趙宇緊握了拳頭,眼眶微紅,俊美面容上滿是扭曲的笑意和深沉殘酷的煞氣:“來人,把這個刺客帶下去關起來,等候本王的發落。”
話音才落,謝婉蓉抬頭一望,只望得見趙宇漆黑的衣角和背影。
從此人間便是地獄。
……
展昭皺眉道:“當年在王府,那半年間他們三人究竟發生了何事,誰都不知道,直到半年後,師傅趕到襄陽。他去王府想救回沈伯伯夫婦,但那夜師傅潛入王府找了半夜,始終沒尋到沈伯伯的影子,只見到了沈伯母一人失魂落魄地從雪地裡往菊園走,整個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神志不清了。師傅本想先救回她,奈何在偷聽那些話時,卻被趙宇發現了。”
白玉堂嘴角一撇:“你師傅人雖然挺討厭,功夫卻是不錯,料想不至於跟沈君玉一樣罷?”
他討厭沐風雪待展昭不如待沈鈞親厚,又覺得在沈鈞感情一事上不夠坦蕩大方,更是沒好感,不過沐風雪在江湖地位不同一般,此人能教出沈鈞和展昭這樣的弟子,身手自是不同凡響。
五爺人雖睚眥必報、最是護短,看人的眼光卻是不差的。
他不會因為自己討厭一個,便否定此人的能力。
展昭有些無奈地看他一眼:“玉堂你……誒,算了……師傅本不畏懼襄陽王府的侍衛,但是聽趙宇命令侍衛去截殺師兄,心中放心不下,這才先匆匆趕回去,從鄰人那裡接回師兄。可惜還是晚了一步,師兄人沒事,那鄰人卻是送了命。”
那戶人家照顧了沈鈞半年,雖非親骨肉,亦是有感情的,還是拼死護著。仗義每多屠狗輩,三教九流,亦有俠氣,誰說大俠非得出身江湖。
展昭慨然一嘆。
當年他問師兄為何要去六扇門的時候,沈鈞答了一句“三教九流,亦有俠氣,越是弱者,越需保護,人人都想做大英雄,人人都想做大功績,殊不知英雄本就是平凡百姓,倘若連這些人都保護不了,何來英雄和大功業?”,這句話亦是展昭當初應下包拯之約的一個契機。
他也不想做大英雄,他只想做好一個習武之人應該做的事情。
以子手中劍,護百姓安寧。
這才是俠之大者。
白玉堂亦是感佩:“這鄰人也是義氣重於泰山之人。”
展昭點頭道:“正是……師傅帶著師兄躲過了王府的追殺,待安全脫身之後,才聽到訊息,沈伯母已經被害,趙宇甚至將她的屍骨扔到了城外的亂葬崗。可是沈伯伯卻是不知所蹤,師傅多方打探,王府傳出訊息,說是沈伯伯刺殺王爺,已被處置了。”
白玉堂奇道:“既已身死,那趙宇瘋子還能對沈君玉屍骨做什麼不成?”
此事大有古怪,連謝婉蓉的屍骨都扔出來了,趙宇何必多此一舉,難道還留著沈君玉的屍骨……
展昭搖頭道:“我也不知,都是陳年舊事了,恐怕只有趙宇自己知道……我現在擔心的是,此事該如何告訴師傅。”青年沉默了片刻,摩挲著手裡的斷情劍,忽然喉頭哽住,有一種說不出的傷心。
師傅若是知道了此事……
白玉堂一愣:“貓兒,此事你瞞不住的。”
當年沐風雪一怒之下,將沈鈞趕出師門。若是現在得知此事,以他對沈鈞的疼愛和多年的情分,恐怕是個不小的打擊。
更何況,二人當年還……
想到葉海山臨走時說給展昭聽得那句“你不要意氣用事”,白玉堂心中一凜,又道:“貓兒,趙宇未曾謀逆又是怎麼回事?”
沈鈞難道是發現了這個,才感到絕望,放棄了多年的計劃,徑自去闖了王府麼?
展昭眉頭皺成川字,神色冷如冰雪:“六扇門本以為趙宇要謀逆,查了許多年,拿到了很多似是而非的證據——種種蛛絲馬跡都顯示趙宇有不臣之心,誰知道……他只是個瘋子,那些證據不過是他刻意漏出來的風聲而已,他就是要讓……不好過,讓所有人都防著他、害怕他。”
當年兩代襄陽王都被官家打壓,趙宇這個瘋子,竟然能想出這種法子去報復——他就是要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