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季高見狀立時大喝:“還不快把王爺扶下去!都愣著幹什麼!”眾侍女早已被嚇得魂不附體,戰戰兢兢扶著尚未清醒的趙鈺離開,也有跟隨襄陽王妃多年的侍女,念著她生前的好,跪在一旁低低哭泣——王妃雖然冷淡涼薄,但待下婢僕卻是十分仁義,鮮少責罰。
她只是待夫君和孩子異常冷淡罷了……
“王爺他神智不明,還請小王爺多多體諒。此事不可張揚,否則整個襄陽王府恐怕都……請小王爺主持大局,先以暴斃之名將王妃厚葬罷。”
“隨你。”趙宇木然地抱著母親的屍首,拳頭緊緊攥著,青筋隱約……
……
三月後,襄陽王爺趙鈺也暴病而亡,緊接著就是趙宇繼承王府。再後來,趙宇的老師季高無聲無息地失蹤了,他失蹤的那天晚上,整個王府都回蕩著一種詭譎陰森的聲音,似哭似笑,淒厲之極,令人聞之毛骨悚然。第二日,據傳有早起的侍衛看見季高的房間裡零星的血跡和碎肉末……
謝婉蓉被趙宇命侍衛強行帶走之後,沈君玉自是滿心憂懼,唯恐妻子遭遇什麼不測。他本想不顧一切潛入襄陽王府,若是能不動干戈、救回妻子更好,若是不能,便與對方拼個魚死網破,夫妻同命,也不枉當年結髮之盟。
奈何二人膝下尚有一子,沈君玉萬般不能捨。
沈君玉無奈之下,只好一邊送信去請當年好友沐風雪前來保護愛子,一邊悄悄買通了襄陽王府廚房中一個送菜的小丫頭,求她代為轉達,讓謝婉蓉忍得一時之辱,切莫輕生,來日夫妻二人總有團聚之時。那小丫頭後來偷偷與他講,沈家娘子在王府好端端住著,除卻不得自由,並未受的什麼折磨,這才讓沈君玉放了心,只等著沐風雪前來相助。
哪知沐風雪遠遊在外多日,始終未歸,二人音訊不通,沈君玉漸漸就等不得了——雖則那小丫頭說妻子並未受辱,但如此難堪的遭遇,他怎忍妻子一再受苦?再加上,有一日那小丫頭突然匆匆來尋沈君玉,面上一派驚惶之色。
“沈家哥哥,今日王爺去了菊園一趟,他走後沈家嫂子便不吃不喝,十分憔悴,一直在默默淚流,似乎有尋短見的念頭,您看著這可怎生是好!”
那小丫頭說得含混不清,聽著也叫人心焦。沈君玉焦灼不已,竟然不辨真假,當夜便把兒子沈鈞託付給了鄰人,囑託鄰人暫時照看,等待沐風雪的到來,自己提了一把劍,暗探襄陽王府去了。
這匆匆一別,沈鈞從此再也沒有見到過自己的父親,無論生死。
作者有話要說:
☆、第十章 怨憎會
沈君玉如論如何,也猜不透趙宇的心思。
事實上,這天底下本就無人可以猜透一個瘋子的心思,除非他自己也是個瘋子——很顯然沈君玉不是,因此在後來那麼多的日子裡,沈君玉一敗塗地。
他身手了得,那夜不知為何,襄陽王府守衛異常鬆懈,平日戒備森嚴的王府,竟輕易便讓他潛了進去。沈君玉並非無腦之人,他既然決定要夜探王府,自然早將軟禁謝婉蓉的菊園位置探問清楚,循著路線摸過去。雖然初進王府時,沈君玉對其鬆懈的守備略感詫異,然而一則他擔憂妻子,關心則亂,二則對自己身手亦是十分自信,便沒有太在意。
……
白玉堂聽到這裡,便猜道:“那你這位沈伯伯的意思,應該是希望憑自己的功夫救出沈夫人,然後帶著你師兄離開襄陽?”
展昭卻輕輕搖頭,並不認同這番猜測:“當時沈伯伯已經送信給師傅,希望師傅能將師兄接走,可見是心中沒有萬全的把握,是抱著破釜沉舟的心意去的。那襄陽王府素來戒備森然,王府中侍衛也絕非等閒之輩,沈伯伯自己脫身或許可以,但若是想要帶走沈伯母,恐怕是力有未逮啊。”
謝婉蓉並非江湖人士,亦不會武功,一介女流之輩,想要脫身,談何容易。
白玉堂難得起了幾分好奇之心:“如此說來,這件事還別有內情。你這沈伯伯倒也是痴心,還算是有幾分血性,想來他們夫妻二人情深,生死不懼,即使是知道王府如同龍潭虎穴,也還是要闖一闖的——繼續說罷,貓兒,後來如何了?”
展昭似是想起了什麼,忽然春風一笑:“痴心……大約沈伯伯自己不會如此自誇。患難過的兩個人,合該死生一處。縱然千難萬險,縱然是諸多磨難,總還是要在一處才心安的。生死又算得了什麼?結髮之好,不離不棄,姻緣本該如此。”
他幼年時親眼見到過自己的養父母是何等的情深意重,雖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