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把帶來的果品糕點還有娘生前最愛喝的杏仁露都擺上,把香點燃,趙陽和櫻桃在墳前跪下磕頭。
看到一對兒女已經長大成人,趙一山暗暗抹了把眼淚,對著墳頭唸唸有詞,聲音很小,說的無外乎一些和趙陽孃的私房話。
過去每年一家三口都會來山上幾次,過去這三年,趙一山不讓趙陽回家,趙陽已經三年沒來給母親上墳了。
趙一山夫婦是趙陽的養父養母,收養趙陽之後,他們就打消了再生一個的念頭。
趙陽十八歲的時候,養母死了,出殯的第二天,趙陽家不遠處的小賣部老闆發現倉庫裡整整一箱悶倒驢都變成了空瓶子。
從山上下來已經是中午,趙陽沒心思吃飯,便一個人去了李興文家。
李興文正站在家門口眼巴巴等著趙陽來。
昨晚李興文把堂哥李興茂叫來,倆人一邊喝酒,一邊合計。
李興茂十分贊成堂弟李興文的想法,只要把趙陽的診所弄黃了,他就會給李興文一萬塊錢,做為李興文沒賣出去房子的損失。
倆人直合計到半夜,李興茂喝得伶仃大醉走了。
如今李興文正眼巴巴等著趙陽來跳坑。
不怕趙陽來,就怕他不來!
今天李興文啥也沒幹,在家等了一上午,左等右等趙陽不來,越等心裡越是焦急,如果趙陽變了卦,不打算買那處房子了,那李興文這錢就一份也賺不到。
正著急的檔口,趙陽出現了!
李興文心中一喜,見趙陽低著頭,還沒看到他,連忙退回院子裡,把院門關上。
李興文緊張得直搓手,一門好生意馬上就要成了!
只要趙陽在合同上簽字,一切就都落入了李興茂和李興文的盤算中……
砰砰——
“興文叔!”趙陽喊道。
聽到趙陽拍門,李興文的心更加激動起來。
“啊,來了來了。”李興文一邊招呼,一邊把門開啟,見到趙陽,李興文咧嘴一笑,露出黑黃黑黃的兩顆門牙。
“趙陽你怎麼現在才來,叔等你半天了。”李興文說道。
“早晨給我娘上墳去了,這麼大的事兒,我得先告訴她一聲,對不對?”
“對,是應該告訴你娘一聲,全村人都知道你小子孝順。”李興文笑道。
養母下葬之後,趙陽在山上的墳堆前守了整整三個月,誰來勸也不走,幾乎熬成了野人。
趙陽說要拔那花兒,其實是在逗趙一山,要拔,趙陽早就拔了,在山上守墳那三個月,趙陽經常盯著那朵花一看就是一天。
“快進來吧,合同和房產證叔都給你準備好了。”這次李興文主動把趙陽請進屋,全然不是昨天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了。
進屋上炕,李興文把準備好的房產證先給趙陽過目了,然後又把合同遞過去,轉身從背後拿來一瓶酒和一疊花生米,說:“趙陽,說實話,你要是買了這房子,叔是賺到錢了,叔先謝謝你,咱們今天好好喝一杯。”
趙陽看著合同,斜睨了李興文一眼,沒搭理他,便又繼續看合同。
李興文被趙陽瞅得心慌,忍不住道:“趙陽,叔這裡面可沒亂寫什麼,這完全是正常的房屋出售合同。”
趙陽“嘿”了一聲,心說就是因為太正常了,才有問題啊。
難道說,因為高於市面上的價值百分之五十,李興文真的誠心賣房?
趙陽放下合同,端起李興文給他倒上的酒杯,跟對方碰了一下,將杯中二兩小燒直接幹了。
“這酒烈!”
趙陽抓了兩個花生米扔嘴裡,一邊嚼,一邊說道:“興文叔,這合同我看了,沒啥問題!”
“哎,這就對了,你興文叔這次是真心賣房給你,不會糊弄你的!”
李興文一高興,也把杯子裡的酒乾了,然後下意識地輕輕捂了一下肚子。
李興文這個不經意間的動作,引起了趙陽的主意,他仔細瞧了瞧李興文的臉,心中明白了。
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有時候只是看,便知道對方是否得了病,得了什麼病,甚至嚴重到什麼程度都可以心中有數。
古時候的神醫扁鵲有一次去見蔡桓公,只一眼就看出他有病,幾次勸蔡桓公治療,對方都說自己沒病,結果沒過多久蔡桓公就死了。
趙陽想了想,問到:“興文叔,你最近一喝酒就肚子疼?”
“啊,沒事,就是有那麼一點疼,可能上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