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南方,幾乎每個人都有一段血淚史。他們身負血海深仇,胸藏無限憤怒。。。。。。”
話到此處,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繼續沉聲道:“對於由這些人組成的‘北府軍’,兩軍交鋒時,他們不會想著退路,想著保命,只會想著復仇。仇恨的力量從來就不容小視--此其二。”
他正要繼續說下去,慕容垂忽截道:“我瞧你不單是去了趟南方那麼簡單,有些見解不是去了南方就能說的出來的。”
容樓沉吟良久,才回道:“我在南方機緣巧合碰見過一個人。也正是這個人使我對晉朝的實力,有了更深入的估量。”
慕容垂難得地微笑了一下,道:“什麼人?”
容樓道:“謝安。”
慕容垂的瞳孔突然收縮,眼神立刻變得如刀鋒般銳利,道:“原來是他?”
謝安與王猛齊名,所以他的大名慕容垂早有耳聞,只是實在未料到容樓在南方能碰上此人。
容樓點了點頭。
緊接著,慕容垂轉念又道:“謝尚書的大名我也有所耳聞,但在軍中,他的影響力只怕還及不上當年的桓溫。”
隨後,他嘆了口氣道:“可惜桓溫重病已死,不然,晉朝還有不小的機會。”
容樓微微一笑,道:“桓溫死了,還有謝玄。”
“謝玄是何人?”慕容垂問道。
“謝安的侄兒,也是北府軍的統帥。”容樓答道。
慕容垂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聽說過此人。”
“謝玄之能尤在桓溫之上。”容樓道:“他決不輸於天下任何英雄豪傑。”
慕容垂一臉肅然道:“能得你如此評價,相信他必是世間罕見的良才。”
繼而,他又道:“謝安呢?他是怎樣的人?”
容樓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似乎言之未盡。
慕容垂並不催促,只耐心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容樓想了想,才又道:“他說什麼,想什麼,要做什麼,都令人看不透,而別人無論說什麼,想什麼,要做什麼,卻彷彿已經被他看透了。所以,我只能說‘我不知道’。”
慕容垂凝神細想了一陣,喃喃道:“看來此人深不可測。”
回過神來,他又問道:“你已說了秦軍的兩處弱點,那第三處呢?”
容樓象是又仔細斟酌了一番,才道:“如秦伐晉,苻堅定會御駕親征。”
慕容垂面無表情道:“你這麼肯定?”
“不是肯定,是相信。”容樓道:“拿下南晉,即可統一天下。此等赫赫軍功,不要說苻堅,無論哪朝哪代的哪個帝王,只要是擅戰者,必會擁功自居,決不能放過。這等大功豈能留於旁人,不怕旁人功高震主嗎?”
慕容垂又是微微一笑。
容樓道:“只是主帥先行,則軍心不穩,一旦秦王敗,則士氣弱。此秦軍弱點之三。”
稍頓了頓,他又道:“雖然秦軍只有這三個弱點,但戰局一旦拉開,則瞬息萬變,若能巧加利用,便足以逆轉乾坤。”
說完這些,容樓長長舒了一口氣,道:“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
二人靜默了片刻。
“你說的不錯。但這樣的三個弱點對於戰力龐大的秦軍,不過白璧微瑕。”慕容垂伸手,輕輕拍了拍容樓的肩膀後,就勢搭在了上面,道:“所謂瑕不掩瑜,所以,這三點絕不是晉軍勝利的保證。”
容樓頷首表示同意,道:“的確,就算這三個弱點全都被晉軍料中,秦軍落敗的機率也不會超過兩層。”
慕容垂搖頭,面色無比嚴肅道:“我的判斷卻是連一成也沒有。”
容樓展顏一笑,露出了淺淺的酒渦,道:“我說的兩成,前提是將軍你不在主戰區,而我則會去南方,全力助晉抗秦。”
“你有這份自信,倒也不算為過。”慕容垂點頭,道:“只是,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助你?”
未等容樓回應,瞬間,他的面色一陣明暗不定,搭在容樓肩膀上的手猛地一緊,便扣住了容樓的肩井、曲垣兩處大穴。
慕容垂道:“我曾發誓,絕不做愧對秦王之事。”
苻堅待他甚厚,以慕容垂的為人,自不會負他。
“我並不曾要將軍與秦王為敵,只不過勸將軍薦秦王舉兵而已。”容樓象是沒有感覺到已受制於人,淡然鎮定道:“秦、晉若是一戰,勝算最大的還是秦國。”
慕容垂聚起目力,盯著容樓的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