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聽言也一口氣飲盡面前烈酒,卻被嗆得連連咳嗽。
“你不習慣這種酒還是不要喝了。”容樓關切道。
謝玄咳嗽稍定,擺手道:“你說的太好了!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花落空折枝!”他又替自己滿上,舉起面前酒碗,道:“為了小樓你,我再幹一碗!”
這時,外面有士卒來報,說京城尚書府派人送來加急手書。謝玄當即放下手中酒碗,起身讓人呈上手書,拆開細看。
容樓坐在桌前倒似未受絲毫干擾,只管繼續吃喝。
謝玄看畢合上手書,遣走士卒後復又坐下,轉向容樓道:“你不問我這裡面寫了什麼?”
容樓這才抬起頭,道:“軍中之事多有機密之處,我還是不問的好。亂說亂問容易被當成奸細。”
謝玄笑道:“我怎會把你當奸細?”
隨及他低頭欣喜道:“真是天意。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但看來我不用替你寫拜貼了。”
容樓意識到事情有變,問道:“為什麼?”
謝玄展顏一笑,道:“今日我便和你一道上路去京城。”
“怎麼?軍中不是很難離開你嗎?”
“謝尚書的指令我怎敢違抗?他讓我即刻上京,說是有要事相商。”
“你叔叔讓你去見他?”容樓道。
“嗯,”謝玄象是突然心情大好,彎著的嘴角似笑非笑,道:“等我將重要事項交待給幾個副將後便可以起程了。”
“瞧你開心的樣子,難不成上京就有好事?”容樓道。
謝玄起身一邊大步走向帳外,一邊應道:“只怕是麻煩事。不過,能讓叔叔相你一面,又能和你多相處些日子總是好事。而且我又可以見到很多我想見的人,哈哈。。。。。。”
之後二人策馬上路。
容樓一身輕便,見謝玄帶著掛劍、負著琴匣,馬背後還駝了個似乎裝滿衣物的包裹,調笑道:“你不會又準備了一套女人的衣裙吧?”
謝玄苦著臉道:“哎呀,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這就回去取來。”說罷,作勢就要調轉馬頭。
容樓拉韁停馬,瞠目結舌。
謝玄這才“駕”的一聲,用力策動馬鞭,衝出老遠,把容樓甩在後面,身後只落下一句“逗你玩兒真是太有趣了”和他爽朗的大笑聲。
建康位於吳頭楚尾,是以前吳、楚兩國交界的之處。據說越王勾踐滅吳後,令越相范蠡修築城池於秦淮河畔,這便是最初的建康。入城後,兩人下馬牽著馬匹緩慢步行。容樓只覺眼前這兩朝都城莊重滄桑、盛大恢弘,的確有“鍾阜龍蟠,石頭虎踞”之勢。
路上車水馬龍,往來不絕。各色行人熙熙攘攘與他們擦肩而過。其中以漢人居多,但也不乏個別胡人。一些文士模樣之人寬衣博帶,高冠長袖,腳著木屐,行走中自有一股隱逸出塵之風。但大多數人為圖方便、利於騎乘,所以都身著短衣打扮的袴褶。
見容樓左顧右盼,目不暇接,謝玄笑道:“不用急,在京城這裡呆上一段日子,我自會領你四處轉轉,保證你全都瞧個遍。”
容樓微微一笑,應道:“有你這句話便成。”
謝玄伸手向前指道:“就在前面不遠的烏衣巷,我們快些走吧。”
順著謝玄手指的方向,容樓遠遠望去,只見前面矗立著一座大宅,佔地近百畝,沿秦淮河而築。四面植有樹木,屋宇甚多,外形雄偉與清雅兼俱。
‘原來那就是謝府,看氣勢遠遠超過了以前燕國的皇族宅邸。’容樓一邊想,一邊停下腳步,搖頭道:“現在去不妥。我必竟是個生人,冒然前去拜訪謝尚書實在太唐突。”
謝玄想了想,覺得容樓說的也很有道理,於是點頭道:“那你尋一處客棧住下,我先一人去見叔叔並向他言明,待明日再攜你同去拜訪。”
容樓點頭稱是。
二人便尋客棧去了。
謝府的花園裡,一個舉止沉著鎮定,風度優雅流暢的中年人正和一位老僧下棋。
此刻的棋局優劣已分,那老僧所執的黑子佔據了棋盤上的三個角,白棋僅佔一角,而中腹也未活盡,形勢顯然對執白的中年人十分不利。
那中年人卻不急不忙,依然面帶微笑;而那老僧則淡唇淡眼,白眉白鬚,雖雙目微閉,似是保精養神,卻拈子穩定迅速,落子乾淨利落。
“謝尚書,請。”老僧走完一步棋,向對面的中年人發出邀請。
這中年人便是這府邸的主人,謝安。
他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