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神情冷漠地拿起放著檸檬片的冰水杯子。深夜12點過後,是跳慢舞的休息時間。放一些英文老歌或者只是柔緩的薩克斯風。他這時可以離開工作臺,靠在陰暗的角落裡,點上一支菸。這時候他的眼睛會習慣地轉向吧檯那邊的厚木門。
他來酒吧的第一個夜晚就看見她。已經7天了。
每天深夜12點。厚木門後面。她的活動範圍侷限於此,從不走到舞池中間或有亮光的地方。
所以,每一次他看過去,她都是獨自站在陰影裡面。
已經是是初秋了。她仍然穿著一件白色的連身裙子。圓領無袖,是洗得很舊的縐絲。白色已經泛出黯黃,象枯萎的茉莉花瓣。頭髮濃郁如海藻,漆黑地傾斜在腰間。她雙手空空地站在喧囂的人群后面。有時候會獨自坐在吧檯邊的高腳椅上。但人一過來,她就很快地閃開。那種寂靜而帶著微微惶恐的表情,吸引他的視線。
他看見她的時候,她全身閃爍幽藍的光澤。那種藍光,讓人寒冷。
他手裡夾著煙走向她的時候,她孤立無援地站在角落裡。一個拿著大玻璃罐啤酒的男人,突然撞著了她。男人沒有任何表情地走過去了,沒有說抱歉。而她似乎不受任何驚擾的安靜。那種沉著引起他的興趣。
你從不到前面來跳舞。他說。他看到她的髮鬢插一朵酒紅色的小雛菊。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會頭戴鮮花的女孩。
我不喜歡光線。它讓我感覺會遁形。她說。
黑暗舞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