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部分(2 / 4)

小說:怪味滄桑 作者:白寒

場沒有什麼兩樣,都是擺坯子,裝窯,大煙大火地燒磚瓦,只不過不用水陰窯,燒出來的都是紅磚、紅機瓦。幾十畝地幾年下來,吃成了一個大坑,沒有這些工人在那裡死做活,不會產生這種改天換地的效果。這樣的工人不當也罷,嫁給這樣的人實在窩囊。

後來,他姐親自張羅,在她婆子家那個村,終於給他找了一個很漂亮的姑娘,讓劉繼貴和劉慶堂都感到意外。其實,他姐姐心裡很清楚,這姑娘之所以能夠嫁給曾狗留,是因為在家裡已經懷過孕,打了胎,沒有法混下去了,又衝著曾狗留吃的商品糧、每月有工資,心一橫才嫁給他的。

廠裡見曾狗留娶了這麼好的老婆,許多工人羨慕地說:“真是好漢子沒好妻,賴漢子娶仙女。”別的工人家裡有老婆,都沒有到廠裡來,只有曾狗留的未婚妻,給曾狗留提出的條件,就是要到廠裡住。廠裡知道曾狗留娶個老婆不容易,對曾狗留特別優待,專門讓他們用切壞的土坯,貼著大宿舍蓋了一間小房子,還把他老婆安排到食堂做飯。有人見了曾狗留的住處後,譏笑說:“這真是賣鞋老婆赤腳走,做磚瓦的住土坯房。”

剛結婚的時候,曾狗留儘管每天累得要死,還要在這女人身上折騰半夜,漸漸地沒有了那份努力。到了夜裡,丟下飯碗,手臉也不洗就要睏覺,一睡下立即扯呼嚕放屁,讓這女人難以忍受。這女人本來就是水性楊花,也可能從嫁給曾狗留那一天起,就沒有打算跟他過長日子,只把他當做跳板。沒有多久,就偷偷地和管夥的小夥子好上了,二人沒有少幹偷偷摸摸的好事兒。這女人開始吵吵鬧鬧要和曾狗留離婚,曾狗留不勝其煩,聽說是那個管夥的與他老婆好了,要與人家拼命,那人趕快調離到了其他廠裡,並且真的和自己的老婆離了婚。曾狗留的老婆整天尋死覓活的,不讓曾狗留沾身子,惹得曾狗留一頭火星子,痛打了那個女人一頓,辦理了離婚手續。從此,曾狗留一直單身。

十幾年來,廠裡接連換了幾任廠長,每個廠長都在縣城裡蓋了獨家小樓後調走了。因為這個廠不是縣裡的利稅大戶,縣經委的領導很少關注這個地方,廠裡的財務管理越來越混亂。到了後來,連工人工資都發不下來了。工人們到縣裡鬧了起來,這才引起經委領導的注意,派出工作組到廠裡清理財務。不清理不知道,一清理嚇一跳,廠子早已資不抵債了。縣裡正在對工業企業“砸三鐵”,銀行也不對這個破爛廠投入資金。於是,他們把這個廠當做試點,首先砸掉了。工人們當然不依不饒,反覆上訪,最終縣裡同意進行破產改革,拍賣給了城關鎮的一個鄉鎮企業。拍賣所得,並沒有多少錢,倒是優先給工人們補發了工資,但大家從此失去了工作崗位。這些工人只有力氣,沒有技術,其他企業根本不能安置他們,縣裡只好委婉地讓這一批工人回去待業。

下崗(2)

曾狗留回到家裡,沒有臉面見人。他媽已經過世了,他就在屋裡同他年邁的父親慪氣。說出去的話衝倒牆。他爹說:“狗留啊,你去挑一擔水吧。”他說:“我不挑。”他爹說:“你在家慪氣,也不能讓我們乾死吧。”他說:“我就是挑水澆屎殼郎,也不給你吃。”他爹說:“當了兩天工人就不是你了,這麼不孝順!不要忘了,你總是我和你媽生的養的!”他回敬他爹說:“生的養的又怎麼啦,你們日×啦,美啦。”把他爹氣得要死。還是他姐曾巧蘭回孃家,知道他心裡煩,怪了他,又安慰了他,出了一個主意,乾脆回來種地吧,這話說到了曾狗留的心坎上,這才不再同父親生氣。可這時支書已經換成了劉慶河,曾巧蘭與劉慶河沒有交情,就備了禮,讓曾狗留親自去找支部書記要地種。

再說劉繼貴和劉慶堂,比起曾狗留來,也好不到哪裡去,兩人所在的絲釘廠,生產也一直不景氣,開的工資菲薄。兩家人的生活入不敷出,過得緊巴巴的。

那時候,縣城流傳“三大怪”,說是“水泥路泥巴蓋,吃得起面吃不起菜,女孩脖裡纏腰帶”。這“三大怪”的意思是,主街道修的是水泥路面,上邊蒙上了一層黃泥巴,下雨時泥攪水,幹天塵土飛揚。縣裡領導就是下決心治理縣城髒亂差,才橫下一條心賣戶口籌措資金的。瀕臨下崗失業的工人,那點可憐的工資收入,只夠買面吃,蔬菜的價格很高,他們到菜市場撿菜葉子吃。第三怪有點可笑,不知從哪裡流行到我們縣裡一種時裝,女孩們的領子上安裝上了一條布帶子,好像是過去我們那裡的群眾穿大襠褲子時,束的布腰帶,現在吊在了姑娘們的脖子裡,飄飄灑灑的很好看。

曾狗留下崗不久,絲釘廠也倒閉了。劉繼貴下崗後,買了一輛三輪車,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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