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我們帶上你。”
莫靖言渾渾噩噩地放下電話,抓了錢包和鑰匙奔向地鐵站。按照思睿的說法,事故發生在當天早晨,此時已近正午,邵聲卻沒有隻言片語,莫靖言不敢打電話或發訊息問他,在悶熱的車廂裡出了一身溼涼的冷汗。
莫靖言在北二環路邊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位子上的楚羚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思睿一直無精打采地扁著嘴,看到她之後立刻撲過來,抱著她抽泣起來,“莫莫,怎麼辦,怎麼辦啊?”在她斷斷續續地敘述中,莫靖言得知傅昭陽在攀登過程中脫手衝墜,撞擊在巖壁上,當時負責保護的正是何仕。學院的學工老師在接到通知後早已趕赴醫院,楚教授正在國外參加學術會議。得知訊息的楚羚拜託親戚開車送她去密雲,出發前想到要喊上莫靖言。電話打到她寢室,六神無主的思睿放心不下,也要跟著二人一同前往。
“我打電話給何仕,他喊了我一聲就開始哭,然後電話就結束通話了。我再打,他就不肯接。”思睿輕聲啜泣著,“他一定、一定非常自責,我真怕他想不開。莫莫,只有你能勸勸他了。以你和傅隊的關係,你說的話,應該、應該會有用的。”
莫靖言木然地看著她,心中有極大的不安。思睿握著她的手,“你不會,也在怪何仕吧?真的,真的不是他的錯啊。”
“不要吵吵了,技術上的事兒,你們懂什麼?”楚羚側身,聲音繃緊,“哭哭啼啼有什麼用?”
“昭陽哥,他……怎麼會出事?”莫靖言惴惴地問,“還有,謝謝你,帶上我們兩個。”
“現在何仕和少爺都不肯接電話,事故的具體原因還不清楚,到了醫院看到其他人才知道。聽說是用傳統方式攀登時出了問題,岩石風化,他出手時抓掉了一個大石片,脫落後連拔兩個保護塞……掉下來十多米……巖壁正好,凸出一塊……”楚羚聲音僵硬,微微顫抖著,她扭過頭去,望著窗外,“不用謝我。我,我知道他……他,想見你。”她的話音越來越低,說到最後,吸了吸鼻子。
“那……少爺,還有其他人呢……”莫靖言忍不住低聲問道。
“少爺應該在醫院呢,他不接電話……其實,我也有點奇怪,”楚羚頓了頓,悶聲答道,“何仕沒有爬傳統的經驗,這兩年出野外,應該都是少爺和昭陽結伴才對。”
“後來何仕也不接我電話,我打給大周……”思睿怯怯地說,“他說,昨晚傅隊和少爺打了一架,特別兇……”
心中一個念頭呼之欲出,但莫靖言不敢多想。她只覺得胸口被巨大的恐懼感緊緊壓住,令人無法掙脫地窒息著。
三個人趕到醫院時,醫生已經為傅昭陽安排了第一次開顱手術,負責學生工作的徐老師正在辦理手續,向負責醫生了解剛剛急救的情況。她們站在一旁,隱約聽了個大概,“傷者一直昏迷……顱內壓升高,需要開顱清血腫、去骨瓣減壓……沒有自主呼吸,要上呼吸機……臟器損傷情況還很難確定,顱內壓升高導致血壓升高,會掩蓋臟器出血導致的血壓下降……右臂開放性骨折、有其他軟組織損傷,這些不危及性命,之後再處理……”
徐老師面色嚴肅,蹙眉道:“會有生命危險麼?我們已經通知了學生家長,他們最快也要今晚或者明天上午才能到。”
莫靖言心中擔憂,忍不住向前走了幾步,聽到醫生說:“現在正在全力搶救,因為是山路,從事故發生到實施搶救,算不上及時。你是老師,我不妨直接講,傷者是重度顱腦損傷,能否救過來,不好講;即使沒有生命危險,預後也很難預期。你們見到家屬時,還要幫忙安撫一下他們的情緒。”
莫靖言和楊思睿挽著手,身體有些瑟瑟發抖,她腦中一片空白,甚至已經忘記了悲傷落淚。
“我要去找何仕……莫莫你陪我一起吧。”思睿哀求道,“我怕他還是不肯和我說話。”
莫靖言點了點頭。楚羚咬著唇,面無表情地跟在二人身後。
走到候診大廳,幾位陽朔來的巖友圍在一起,討論著事故的原因;何仕坐在角落,雙手抱頭伏在膝上;大周在旁邊手足無措地踱著步,似乎想些說什麼安慰隊友。看到三個女生,他鬆了一口氣,無奈地指了指何仕,“你們可算來了,和他們說點什麼吧。這倆人,誰都不肯說話,我真是沒辦法啦。”
思睿早已衝到何仕面前,半蹲半跪,握著他的手,柔聲道,“是我啊,我和莫莫一起來的。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我就在這兒,陪著你。”
何仕伸開雙臂將她抱在懷裡,將頭埋在她頸間,低聲嗚咽著,“都是我不好,我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