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部分(2 / 4)

層漣漪,“編幌子也不編個叫人信服的!”

他輕輕地扳過我的肩,讓我不再伏於船舷之上,而是四目相對地看著他,他的兩手穩穩地攥緊我的胳膊,“霏兒,信了我的話吧,我無論做了什麼,都是為了你好,為了我們好;不管是從前,現在,還是以後。你一定要相信,哪怕我不能告訴你原因——不告訴,絕非想要隱瞞,只是不願你也擔著心思罷了。”

終於,衛氏屋子裡掌起燈來,我們很快便上了岸。

剛剛走到衛氏跟前,才看見了她的素色衣裳,尚未看清面目,我就恭恭敬敬地跪下了:“給額娘請安!”邊說著,邊規規矩矩地行四肅二跪二拜的大禮,剛剛行到第二跪,衛氏已經俯身將我扶起來了,謙和可親地說:“好孩子,你有這個心意就成,往後日子還長久著呢,不急在這一時。”

看得出來,衛氏一貫養成了淡定從容的脾氣,雖然與孩兒久未謀面,準媳婦也是初次見著,她也沒有被喜悅衝昏頭腦、手忙腳亂,依舊不溫不火、優雅鎮定地招待著我們。然而,她那神采飛揚的美目,微微上揚的唇線和整個人散發出來的精神光彩還是讓我深深體會到了她內心的歡喜。當她歉疚地稱自己私蓄微薄,唯有手上的金鑲和田玉的手鐲配得上給我添嫁妝時,我很感激地接過,道聲:“孩兒謝額孃的賞賜。”當面戴上了。衛氏左右端詳著,笑著說:“配你的玫紅衣裳還真好看。”“嗯,是額娘給得巧。”

回府的路上,馬蹄得得,我卻在想著胤禩的兩位額娘,同樣是恬靜內斂的性子,其實各有不同:惠妃娘娘想必是本性如此,而衛娘娘,大概就是後天的環境使然了,否則,她未必會如此不事張揚,小心謹慎。明明有著天賦的螓首蛾眉,美目流盼,卻特意穿著不起眼的素淨布衣,連首飾,也是精簡到最少。唉,宮中二十載,磨平了她的心氣,也消磨了她的容貌,卻獨獨沒能磨損她的氣質和神韻。這樣的性子,真是外柔內剛,百折不撓的。

上善若水,處於最卑微的位置,不與人相爭,靜靜地恪守本分——也許衛娘娘第一眼看去像是這樣的人,但是相處之後細細回味,不難發現,她骨子裡的傲氣和尊嚴實為很多人都不及的,自然不是柔弱的水樣骨肉。

這時,小丫頭侍畫沒頭沒腦地問:“格格,福晉不是再三囑咐要穩妥持重嗎?怎麼您見到惠妃娘娘還好好兒的,比往常略略親厚些而已,見著了衛奶奶反倒一口一個額娘?要是福晉知道……”“是啊,”枕書也開了口:“惠妃娘娘名位高崇,衛奶奶連個封號都沒有……”

“越發沒規矩了,娘娘們的事,也是你們妄自評議的?以後不許嚼舌頭。”我斥道。

丫鬟們面面相覷地住了口,半晌,拂琴道:“格格,枕書侍畫還小,不懂事,您別見怪。不過,恕奴婢多嘴,衛奶奶就那麼一隻上乘些的鐲子,您怎的就心安理得收下了。”

“你們不明白的。”我微笑著。想起有一個人在臨別時深深地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掌心那麼溫熱,心中積蓄的愛意和感激靜靜地傳到了我的心底。我知道,他是懂得的。

第二卷:風雨如晦,命途多舛。歲月靜好,及爾偕老。 親結其縭,九十其儀

康熙三十六年,婚嫁迎娶、弄璋弄瓦等喜事接連不斷。

三月,選秀指婚後的第三天,宮裡傳來了四貝子的嫡福晉烏拉那拉氏誕下了長子的喜訊,皇上聞訊也很高興,賜名“弘暉”。舅母們紛紛說,這是個好兆頭,等來年咱們霏兒嫁進宮裡,也要一舉得男才好。

四月,皇六女蕤玉受封為和碩恪靖公主。

五月,蕤玉出閣,踏上了遠去漠北的和親之路。她是大清朝建國以來嫁得最遠的皇室女兒,嫁給了喀爾喀的土謝圖汗。登車前,她握住我的手,悽切地道:“額娘因我而死,我本想追隨而去的,又恐再連累了姨母……我們母女倆,一直像提線木偶似的被阿瑪操縱著,現在好了,阿瑪已經平平安安地嫁女,之後的命運,就由不得他做主了……”她的嘴角敏感地輕微抽搐著,眼裡積蓄著的淚水似乎一晃即落,表情酷似小姑姑當年的模樣,不禁叫我揪心。我緊緊地牽著她的衣角,顫聲問:“蕤姐姐,你不要……小姑姑尋短見,是為了救你,你若再跟著去了,豈不是辜負她為人母的一番苦心?小姑姑地下有知,看見你如此不自愛,說出這樣不祥的話來,也要不安的……蕤姐姐,你聽聽我的勸,至少,至少給自己一個機會,也許,土謝圖汗部的小郡王是個很好的人呢?”蕤玉不再提自己的打算,轉而恭喜了我的親事,我不知道她究竟聽見多少,又聽進去多少。幸而,臨別之際她總算答應

本站所有小說均來源於會員自主上傳,如侵犯你的權益請聯絡我們,我們會盡快刪除。
上一頁 報錯 目錄 下一頁
本站所有小說為轉載作品,所有章節均由網友上傳,轉載至本站只是為了宣傳本書讓更多讀者欣賞。
Copyright © 2024 https://www.kanshuwo.tw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