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皇上若是不喜歡,你們自己提著腦袋去見皇上吧。”
安公公頓時煞白了一張臉低聲應道:“是……奴才遵命。”
平妃轉身對我說道:“妹妹也看看菜譜吧,看看有沒有皇上愛吃的東西沒有寫上,本宮好讓他們補上。”
我接過平妃手中的菜譜,低頭看著。然後抬頭笑道:“臣妾不過侍奉了皇上幾回,說到皇上的喜好,哪有娘娘瞭解得深。一切還是由娘娘作主吧。”
平妃聽到我這麼說彷彿十分得意,她笑著接過菜譜對安公公說道:“那就這麼定了吧。明兒你重新擬一份送到承祥宮和乾寧宮讓太后和皇上過目。”
我微微有些驚訝,平妃竟然沒有提到莞太后。莫非,她就這樣明白得告訴所有的人如今的太后只有如太后一人了嗎?隆仁,你也是這麼想的嗎?你也恨莞太后嗎?
寒意(上)
安公公果然很快便將新擬好的除夕宴選單送到了承祥宮和乾寧宮,但卻獨獨漏了坤祥宮。想那莞太后在後宮叱吒風雲多年,如今竟連一個小小的御廚房掌事都不將她放在眼裡,不知她心中該是何等地酸楚。在這宮裡人情寡淡至此真的讓人心寒。
莞太后蒼老了許多的臉由眼前閃過,我忽然很想去看看她。清晨到承祥宮請過安後,我便獨自一人來到了坤祥宮。
自從隆琪上次的政變之後,如太后在隆仁的一闕聖旨之下,名正言順地成了這後宮不可動搖的主子,而莞太后便隱去了所有的光芒,沉匿在這看似華麗威嚴的坤祥宮裡日日禮佛頌經,彷彿已經在這後宮消失了身影一般。
她那句“這個金壁輝煌的宮殿裡是何等地寒冷”至今還在我的心底環繞。我邁著細碎的腳步踏進坤祥宮的宮門。內監和宮女少了一大半。院子裡只有幾個年老的內監在清掃著積雪。
我拉住一個老內監問道:“太后呢?”
那老內監抬頭見是我便恭敬地行了禮回答道:“太后在佛堂頌經呢。”
我聽罷便問了佛堂的方向,朝那裡走去。到了佛堂,淡淡的檀香便撲鼻而來。莞太后有些沙啞的頌經聲一句句清晰地伴著木魚聲敲進耳內。我站在佛堂外面看著莞太后跪坐在蒲墊上捻著佛珠滿臉安詳的樣子,心裡忽然覺得一下子鬆開了。
過了許久,莞太后終於放下了手中的佛珠,緩緩起身。她見我站在門外便低聲說道:“你來看哀家?”
我笑著點了點頭。她輕輕嘆了口氣邁出了佛堂。我伸手扶住她,二人一同朝內殿走去。
莞太后走了幾步便輕聲詢問道:“再過幾日便是除夕了,聽說前幾日你和平妃一同去御廚房看了選單子?”
我應道:“是的,平妃讓我陪她去。”
“這樣也好,如今哀家省了許多心,可以好好歇息了。”莞太后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怨恨和不滿,安祥寧靜的神情讓她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十分安寧的感覺。我忽然覺得她親近起來。
我們就這樣靜靜走著,快到內殿的時候,莞太后忽然停了下來:“哀家好幾日沒有見到皇上了,不知道皇上近日可好?”
我心裡有些難過低下頭答道:“太后,我也有好幾日沒有見到皇上了。不過聽黃培德說皇上還好,只是近來宮裡發生了那麼多事,皇上憔悴了許多。”
莞太后轉身看了看我低聲說道:“丹兒,你又瘦了。身子還是不舒服嗎?趙太醫這幾日可有過去診脈?”
我的眼淚在莞太后柔和的聲音裡一下子湧了出來,我欠身答道:“謝太后關心。趙太醫很好,隔日都會來語花堂替丹兒診脈,丹兒身子已經好多了。”
莞太后伸手替我拭去了臉上的淚水嘆道:“苦命的孩子,趙太醫都和哀家說了。你可要聽太醫的話,自個兒的身子要緊,千萬別為了孩子傷了自己的身子。”
我心裡微微一怔,沒有想到莞太后已經知道了我中毒的情況,更沒有想到她說出了這樣一番話。我彷彿回到了孃親的懷裡,所有的委屈一瞬間全都爆發了出來。我抑制不住地抽泣了起來。
莞太后扶住我顫動的肩膀將我輕輕攬入懷中:“哀家明白你現在的感受,哀家也是這麼一步一步走過來的。當年,哀家為了家族的利益做了許多的錯事,留下了太多的遺憾。所有的人都認為哀家是個心狠手辣的人,不敢靠近哀家,不敢同哀家說心裡的話。其實他們不知道,哀家也是個女人,哀家也希望能夠擁有夫君的疼愛,婆婆的關懷,知己的陪伴。只是這宮裡太幽深複雜了,掩去了哀家原本的面目。哀家必須堅強,必須豎起全身的硬刺,因為哀家要保護太多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