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
“唉”。孔明長嘆了一聲。
“亮亦知此番機會難得……不過,前方猛攻,不能不顧及成都。若是後方紛擾,北伐如何能勝。東吳聯盟不固,我軍勢必會陷入前後絕境,所以……還是……退兵吧。”
帳裡一片唏籲。
子安垂著頭,恍恍惚惚的,將士們坐下來了,大幅的圖紙又展開了;丞相的羽扇又在圖冊上揮動起來,將士們思索著,指畫著,直到帳外的雨聲越來越小,變成了順著帳頂滴水的聲音。
“嗒……嗒……”是水聲?還是心血聲?
帳中的人聲稀了,腳步聲終於向外遠了。孔明的聲音有些微弱:“回去好生安睡,養足精神,準備撤軍。”
“丞相也好好睡一覺吧。”
是姜維,他最後一個離開,出帳口時,仍憂心忡忡地回頭望了一眼。孔明是笑著的。
子安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地挽著孔明冰涼地手,一直把他送到榻上,輕手輕腳地脫履,加被。
用滾燙的手巾捂在丞相的腳上。
“謝謝子安……”
丞相的笑容萬分的慈祥。像一個看著兒子嬉戲的父親。子安只想撲到這個人的懷裡好好哭一場,為什麼哭,他也不知道,他只是覺得,這份慈祥,他不想失去,可是生生的,他覺得,他抓不住了。
天快亮的時候,子安被一陣聲音驚醒,披上衣服起身來到丞相的榻邊。
丞相的在不安地輾轉,彷彿在有意壓抑著什麼。
子安忙點了燈,輕輕揭開帳簾:“先生,先生,怎麼了?”
孔明有些費力地坐起來,子安忙在他身後塞上軟枕。他發現丞相的額上掛滿了豆大的冷汗。
“先生。怎麼了?”慌手忙腳地為他擦著。
孔明閉著眼睛,微微皺著眉:“好像舊疾犯了呢……一陣陣的噁心……”
說時手卻死死摳住了胸腹,子安站起身從案上的曖爐裡取出了藥碗,未等端過來,卻見丞相忽然扭過身子,扒住榻沿。
子安一手執著杯,一手急忙從榻側捧過漱盂。
血,又是血。
“先生……”子安真的哭了。藥翻在地上,他無心去管,一隻手拼命在孔明背上摩挲著。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