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猶金剛,浩瀚得更似洶湧中的潮水!
四掌甫接,霹靂聲起,波波層層,延綿如縷,震得枝葉飄墜,激得狂風迴旋,當然更驚得林鳥紛飛、嚇得鼯鼠四竄了……
二支風箏,各有所見,麥小云拴住了,他被倒拉了回來,急起疾落,直楞楞地釘立在地面之上。
龔天佑的線則已斷了,經過了兩個翻滾,力竭之後,也就墜跌在塵埃之上,臉紅氣喘,口角還淌下了一條血絲。
靜了,靜下,麥小云靜靜的站在當地,龔天佑靜靜的坐在地面,作壁上觀的麥無名也靜靜的一動不動,只是又暗暗的散去了蓄著的功力。
大概經過了一盞茶的時光吧,麥小云舉步走向了龔天佑,龔天佑也霍然地站了起來,睜開了二隻水泡眼緊緊盯著麥小云,臉上帶有驚恐,語調含有畏怯。
“你……你要趕盡殺絕?”
麥小云搖搖頭說:“不。”
“那……你想幹什麼?”
“只是想讓你休息一段日子。”
“休息?”龔天佑疑惑地說:“休息我自己會去,又何勞你費心?”
“那不一樣,總要找人作伴呀!”
“誰?”
“石鏡濤他們。”
麥小云內力允沛,生機蓬勃,他只要經過些微的調息,即可以生生流流的恢復原有的體能了、功力了。他一個迴旋,一舉右手,忽聽“噼啪”二聲,繼又“噗嗵”一響,龔天佑這次果然很聽話的又回坐在地上休息了。
“噼啪”之聲乃是龔天佑左右二肩各著麥小云一掌,這掌法精奇玄奧,稀人能解,除了他近支的人以外,還有菩薩,那地獄門中的主宰地藏王菩薩!
“噗通”之聲則是龔天佑右膝蓋之間又中了麥小云的一腳,這一腳所封的穴道極為普通,一般武林中的人都會拍開催治,就算不治,經過了一個時辰之後,它也會自動化去,目的只是使他不能逃亡或者遁逸,俾便城隍土地前來接引!
至於另一響乃是他跌坐在地上的聲音。
皮球洩氣了,老薑乾枯了,龔天佑頹然的嘆了一口氣,因為他試運真氣,二肩之上不痛不癢,卻貫不上力道,而右膝微一動搖,則疼痛異常。他是行家,一個功夫到了家的大行家,知道腿上只是挫開了筋骨,可是手不支力,又是為何,莫非遭人廢了功力?不是,應該不是,他血脈執行流暢,他真氣散聚遂心,這就不是廢功破氣的徵兆,窮費心思,搜遍枯腸,久久仍然想不出對方用的究竟是什麼截筋封脈的手法,只有徒呼奈何了……
“二弟,我們走吧!”麥小云彈去了衣衫上的灰塵,然後緩步走出了雜樹林。
“好。”麥無名也轉身朝向大道那方步行過去。
“萬里船幫的人怎麼樣了?”
“小弟把他們給打發回去了。”
“這麼簡單?”麥小云當然更信得過他二弟的功力,只是心中感覺到有些驚奇而已。
“因為只來了他們左右護法和白立帆幾個人。”
“‘七海飛鷹’沒有一起同來?”
“是的。”
“怪不得會結束得這般快速。”麥小云吐出了一口氣繼續說:“二弟,你的一位紅粉知己……”
提起紅粉知己,麥無名立即直覺的憶念起沈如婉,他不由介面說:“大哥,你怎麼突然想起這個來了?”
“有什麼不可以呢?”
“可以當然是可以,但你不也是一樣嘛!”
麥小云微微笑著搖搖頭:“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麥無名據理說:“大哥先認識了沈如嫻,小弟承著你的庇廕,才也邂逅了沈如婉……”
“誰跟你說她們來了?”
麥無名聽了不由怔了一怔,他感到困惑了,頓時張著迷惘的臉說:“那大哥是說些什麼呀?”
“餘曼芬。”
“喔!是她呀!”麥無名恍然了:“你也認識地?”
“不錯,就在上午你走了之後。”麥小云回馬一槍的說:“大哥也是承著你的庇廕才認識的,因為她將我當作了你。”
“在哪裡?百樂客棧的食堂中?”
“不是,她偷偷的等候在我的房間內。”
“你沒打點破或解釋?”
“沒有,事先我不明白她的身份、她的來意,所以未將認錯人的事告訴她。事後,我又怕她誤會、怕她失望,所以也未將她認錯人的事告訴她。”
“她可曾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