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膀道:“走,到湖心小瀛洲賞月去!”
前後無人,兩人索性騰空而起,如同兩隻翩翩大鳥般滑過結冰的湖面,不一刻來到了湖心小瀛洲上。
這裡是賞月勝地,連官家(注1)都十分喜愛這裡,時常流連忘返。因而經常不對外開放。此時已是寒冬臘月近年關,官家嫌冷,而達官貴人被結了薄冰的湖面阻住,卻也來不了。小瀛洲分外清幽寧靜。
兩人穿石過橋,剛朝裡行得幾步,李宏立刻有所感覺,拉了拉楚軒傳音道:“島上有人。”
可煞作怪。如今自己是金丹初期修為,神識已不輸給元嬰期老怪,方圓百里動靜瞞不過耳目。但這人氣息若有若無,竟然直到踏上小瀛洲後的這刻才發現。
李宏的眼睛眯起來,下意識摸摸頭上的黑漆紗帽——帽沿裡勒著那根掩飾修為的額帶,朝楚軒做了個手勢,朝那古怪氣息傳來處慢慢掩過去。
穿過迴廊,前面豁然開朗,一盈冰霜小湖託著九曲朱欄。銀粉月色下,有人斜倚朱碧欄杆,看著天上那輪幽白明月,輕輕的嘆了口氣。
李宏還可。楚軒頓覺心神一蕩,只覺得這聲嘆氣說不出的動聽悅耳,滿腔柔情都被牽動,只想好好上前去安撫這位嘆氣的佳人。
可是這人分明男裝,雖是背對,卻看的很清楚,峨冠廣袖,一身月白寬衣在月色下迎風飄舞。
兩人對視一怔,都覺得很有古怪。
就在這時,西湖深處傳來一縷細細的笛聲。傳到這裡已細不可聞,彷彿從天際雲端飄下,清澈飄渺,宛轉動聽至極。
那斜倚朱欄的男裝麗人側耳聽了會,曼聲吟道:
“無盡西湖斂玉光,平波煙鏡塔孤長。
離岸梅花亂飛雪,鬢幽涼。
幾影殘荷微帶月,一堤枯柳滿輕霜。
何處曲闌吹竟夜,斷人腸。”
唸的極慢,配合那縷若有若無的笛聲,語調低宛動聽,幽幽直傳進二人心底。
曼聲吟罷,忽而轉身面朝李宏楚軒藏身處,啟朱唇道:“既然來了,就出來吧。請問我這首山花子作的可還好麼?”
月色下,二人看清那張面容均是心頭大震,好美的女子!世間竟有如此絕色!
確乎女子無疑,雖是一身男裝,但那張玉白素清的絕美面容卻怎麼也掩飾不了。那張臉,渾無半點瑕疵,望之如同月夜下一縷幽魂直衝心魄,驚心動魄的美麗,卻又柔弱無比,讓人頓生憐惜之心。
李宏半晌才回過神,從假山石後首先走出,略略一想,搖頭道:“姑娘這詞太過穿鑿,不如我曾經聽過的一首山花子。”
麗人微微動容,“且吟來聽聽。”
“菡萏香銷翠葉殘,西風愁起綠波間。
還與韶光共憔悴,不堪看。
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
多少淚珠何限恨,倚欄干。”(注2)李宏吟罷,抬眼注目麗人,心裡愈發詫異。
那麗人卻早就聽得痴了,清水茫茫的雙眼裡滾起銀霧,不覺喃喃低聲道:“細雨夢迴雞塞遠,小樓吹徹玉笙寒。千古名句,我又豈能比……”
兩滴清淚滴下玉白麵容,她伸出白得幾近透明的纖纖玉手接住兩滴熱淚,微微顫抖。如同秋芙帶露,我見猶憐。
李宏打量半晌,心裡猶疑不定,不覺衝口而出:“你到底何人?”
“不過是天涯飄零的苦命人。不必動手,告訴你罷,我是妖修。”麗人抬起朦朧淚眼看向李宏,輕輕啜淚答道。
妖修!李宏幾乎不敢相信,這樣一位絕代佳人竟是靈獸化形修煉而來。只是探查之下,便知道是真的。面前這位麗人**十分古怪,修為絕高,並不在自己之下,一股淡淡陰氣縈繞全身,經脈裡還有股駁雜不純的奇怪力量在遊走。這說明她還未化去生就帶來的天生獸力。
李宏使勁用神識想檢視她的原形,卻無論如何看不出。
那麗人知道李宏在幹什麼,如同西湖冬水的絕美清麗面容上現出憂傷的淡淡微笑:“我叫李小樓,你剛才吟的詞里正有我的名字。你那首詞……卻是……”她低低嘆口氣道:“異日天涯相逢,望君不要忘卻今日詞緣。”
一股陰風圍繞她的身體開始旋轉,轉眼身體化為旋風又轉為虛無。香氣尤在鼻端,芳蹤卻已逝。
楚軒直到這時才回過神,走出來喃喃道:“如此美貌佳人竟是妖!實在太可惜了!”
李宏奇怪的是另外一個問題,剛才自己確實想動手,可不知為什麼,看著這位妖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