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韓漠轉身對他說道。
阿賓遍體生寒。
那猶如來自修羅地獄般帶著寒意的眼神,使人頓時心生凜冽。
“我還是太弱小了。”
————數日之後————
讓韓漠磨刀霍霍,恨不得寢其皮,食其肉的傢伙再次大搖大擺地出現在韓漠的公司,從他的表情來看,他對韓漠也保證同樣的念頭。
傅伯文惡狠狠地手上的紙條拍在了桌上,“你又把我的弟弟帶到哪裡去了!”
韓漠頓生不妙之感,拿過紙條後瞬間攥緊。
【此去環遊世界,耗時甚久,勿念。】
“。。。。。他不在我這。”
許久之後,韓漠乾巴巴地開口。
不會留在他那裡,指的是這個意思???
韓漠覺得自己的牙開始疼了。
兩個大男人面面廝覷。
“難道,這是真的??”
異口同聲。
——————————
喧囂的汽車站內,一個頭上戴著帽子,圍著圍巾,明顯遮擋著自己相貌的少年順手撿起了一個婦人掉落的行李,在她的道謝聲中徑自離去。
他的背影在陽光下猶如青松般挺直。
少年盯著手裡的地圖,比劃了一下。
“第一站,就去西藏吧。”
作者有話要說: 完結撒花,接下來是一些番外
☆、番外·前傳
番外●前傳
如果讓埃爾德敘述自己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他會毫不猶豫地提及那一日———他命運的轉折點。
那是一個普通的清晨,曠野上的每一個生命都已經甦醒,他們沒有偷懶的時間,時刻準備著殺戮或是被殺,捕食其他生命或是被其他生命捕食,獵人和獵物的身份總是在不停地轉換——這就是他們的宿命,憎恨也好接受也罷,終究無從抗拒。
佐恩神父就是在這樣的狀況下遇見了埃爾德。
一個蓬頭垢面,看不清面孔,瘦小的身體散發著惡臭的孩子,大咧咧地坐在一個足有五六倍他的體積大小的長吻犀屍體身上,用鈍得幾乎看不見鋒芒的匕首吃力得割著屍體上還未腐爛的地方,成片的蒼蠅、兀鷲在四下盤旋。
這是在這片曠野上常見的情形,在佐恩神父多年的旅行中已經見怪不怪,從一開始的震撼憐憫到現在的心平如鏡。
時光真是可怕,不知不覺間就讓人面目全非,找不回最初的模樣。
年長者苦笑著想要離去。
就在這時,那個孩子注意到他,抬起了頭。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幾乎與這個曠野格格不入。
一路行來,漠然的憎恨的憤怒的痛苦的了無生機的————這才是這片悲哀的土地上才會孕育出來的眼神。
而不是他眼前的,燃燒著熊熊火焰,對生命充滿熱情的眼睛。
佐恩神父笑了。
那個孩子疑惑地看著他,一點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身著白袍,服飾體面,的老人要對他——一個卑賤鄙陋的下等人———露出微笑。
他怯生生地將手上帶著腐臭的肉交出來,“您是想要它嗎?”
這是曠野上的規矩,弱者要無條件地服從於強者。
可惜,老人並沒有收下他的獻禮——這讓孩子更加不安——他只是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
孩子皺起眉頭,這種東西在曠野上有什麼用處呢?既不能充飢,也不能保暖——想要在曠野上活下去最需要的兩個事項。
“我沒有名字。”孩子說道。
年長者眼底的色彩更加柔和,“那我幫你取一個怎麼樣?埃爾德,這個名字如何?”
“埃爾德?”孩子有點吃力地念著這個對他來說極為陌生的名諱。
“對,埃爾德,你現在需要做一個決定。”
被冠以埃爾德之名的孩子警惕地看著他。
“想要和我一起走嗎?”年長者伸出了手。
清晨的陽光柔和地為他披上了金紗 ,宛若曠野上的人們憧憬又怨恨的神祉。
沉默了少頃,一隻髒兮兮的小手搭上了另一隻佈滿皺紋但足夠溫暖的手掌。
“好啊。”
孩子小聲說道。
一老一少的身影逐漸遠去。
名為命運的神明高高在上,俯瞰眾生,推動了時代的巨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