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漠掩著嘴咳嗽幾下,擦去了嘴角溢位的鮮血,虛弱地說道,“小聲點,別嚇到他。”
這都什麼時候了,老大你還計較這些。
阿賓心裡嘟囔著,還是放緩了手上的力度。
“咔嗒。”
隨著落鎖的聲音,木門敞開,埃爾德帶著一身水汽站在門口。
他兩頰泛粉,兩眼溼潤,頭髮還帶著水跡,顯然是剛洗完澡的模樣。
韓漠看到阿賓看直眼的蠢樣,真想一巴掌把他糊在牆上。
“進來吧。”
埃爾德看著門口二人渾身血跡,服裝狼藉的狼狽樣子,並沒有多說什麼。
側過身就讓他們進來了。
“。。。。”韓漠很想說些什麼來緩和些許如今這堪稱怪異的氣氛,卻發現還是難以啟齒。
阿賓一進別墅,就輕車熟路地從客廳的沙發底下拿出一個急救箱。
“老大,等一下,我就給你包。。。”
他興沖沖的話語還沒說完,就被震耳欲聾的碎裂聲驚到了。
埃爾德站在碎了一地的木頭碎屑中,輕描淡寫地收回自己的手。
“解釋。”
因為記憶裡不堪的往事,埃爾德最恨的就是欺瞞。
不得不說,韓漠的舉動已經觸及了他的底線。
阿賓眼角直抽抽地看著完全看不出原樣的紅木茶几,想起以前調侃臉上時常帶傷的老大找了一個“河東獅”。
現在來看,這哪裡只是河東獅,分明就是一頭霸王龍。
老大就是老大,找的伴侶也是這麼與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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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漠將頭靠在沙發上,以手掩面,聲音裡滿是苦澀。
“你生氣了嗎?”
“當然。”
埃爾德很自然地說道。
我身邊的人對我不能有任何掩飾——來自控制慾強得讓人髮指的前仲裁官。
這個沒頭沒尾的問題讓韓漠產生了很大的誤會。
他渾然不顧自己受了槍傷,猶在滲血的左臂,用右手抓住埃爾德的,將他拉近自己。
“我絕不會放你走,”他的聲音十分陰狠,“誰都別想把你帶走。”
埃爾德拍掉那隻不守規矩的爪子,理理衣領,好整以暇地坐在韓漠身旁。
“有人在找我,還是你對付不了的人。”埃爾德施施然說道。
韓漠身體微僵。
“看來我想得沒錯,”埃爾德看向韓漠,“你既然會這麼激動,就代表找我的人身份不一般。”埃爾德的腳尖輕輕點地。“是我的家人麼?”
從埃爾德開始說話後,韓漠就一直保持著沉默。
“不否認的話,那就是真的了。”
大仲裁官的靈魂在軀殼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原身的家人,而且是可以把這個很強的地球人逼到這般境界的原身的家人。
這對於近期在執行某項計劃的埃爾德來說,簡直就是天大的麻煩。
埃爾德向來不是多麼好心的人,為了復仇他早已硬了心腸,甚至和大多數人一樣,他同樣對自己能夠得到聖光的眷顧感到不可思議。
————也許他們需要埃爾德,可惜,埃爾德不需要他們。
“把那個人的聯絡方式給我。”
埃爾德如是說。
“不可能。”
韓漠斷然拒絕。
“我不會留在他那裡。”
埃爾德波瀾不驚的言語卻讓韓漠萬分驚訝——還有驚喜。
“你,你是說。。。。”
意外之喜下,韓漠甚至有幾分結巴。
“無用的話,我不想再重複第二次。”
知道埃爾德從來不會說謊的韓漠糾結了好一會,才滿是不甘地將手機拿了出來。
如果他的地位足夠高,他就永遠無需面對此刻這樣殘酷的場面。
“嘟嘟。。。。”
“韓先生是嗎?我一直在等你的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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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一輛布加迪威龍越過了亂成一團的花園鐵門,停在了這棟別墅前。
韓漠佇立在門口,昨晚的傷口只是草草包紮了一下,因為失血過多而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就這樣靜默地看著埃爾德被接走。
“老大。。。。”阿賓站在他的身後,擔憂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