曰:“浪子回頭金不換。”而女孩子恐怕不這麼簡單,蓋懷孕是她的大敵,如花似玉一旦生了一大堆私生子,那就算等於報銷。而妓女焉,酒女焉,廖先生既承認她們“勢迫處此”,為啥又狠心讓她們非生一大堆私生子不可?任何一個妓女酒女,她隨時都可以也像臭男人一樣的“浪子回頭金不換”,但如果她膝下有一大堆私生子,恐怕她這一輩子有苦受的。廖先生可以端嘴臉曰:“那是她自作孽呀!”好吧,算她自作孽,但那些無父的孩子何辜?被作踐、被歧視,輕焉者自己墮落,重焉者造成社會###,廖先生睡覺睡到半夜,難道不流汗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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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窗報案
我說廖維藩先生頭腦清醒,一定有些專唱反調的傢伙搖頭。嗚呼,搖頭有啥用哉,即令把頭搖掉,也不能掩蓋絆腳石特有的光芒,廖先生不是痛斥提倡節育的朋友“非愚即妄”乎?但他卻沒有痛斥那些法官老爺“非愚即妄”。有一位朋友說,他如果是廖維藩先生的話,他就同樣猛嚷曰:“大地之人類歷史,有文字記載者已五千年,何以五千年以來未曾發生立法委員任期問題,而獨於五年以前###官解釋憲法後,豈其流毒作用以引起立法委員任期問題乎?又何以五千年以來,中國各地均有選舉,人類不以為有問題,而獨於十年以來,豈三年期滿,而忽然發生立法委員任期問題乎?”
反對節育,不過是時代的絆腳石;而反對###官老爺,則成了自己的絆腳石矣,萬一把###官反對的惱了火,好吧,算你贏,雙手一鬆,一個倒栽蔥,頭也破啦,血也流啦,錢也沒啦,權也垮啦。僅只一鬆還不太嚴重,如果照著湯如炎先生的辦法,手執鋼刀,把立法委員諸老爺的生殖器一一割之,恐怕全世界人士都得側目而視。但他們對此卻閉口不談,而獨向小民下手,要說其腦筋是一盆漿糊,誰能信耶?
然而,要說其腦筋一定不是漿糊,也疑問重重,廖維藩先生的質詢中,不斷地提“斷子絕孫”,以便聽眾緊張。為妓女酒女裝樂普,吶喊曰:“欲令其滅絕後裔。”為生育年齡婦女裝樂普,又吶喊曰:“實為絕子絕孫之辦法,消滅中華民族之毒汁。”進而指著“無識之徒”的鼻子,祭帽子曰:“亡人之國,滅人之種。”
如果“樂普”真如此嚴重,不要說絆腳石反對,就是“無識之徒”,也會反對。但廖維藩先生這位有識之徒踢騰了半天,恐怕還沒弄清楚節育是啥,樂普是啥。我想用不著向外搬兵,就是另外一位有識之徒的王夢雲先生,就先來了一個窩裡反,在質詢中便曰:“況使用樂普而仍受孕者,大有人在。”結結實實打了廖維藩先生一個耳光。實際上真正企圖使人斷子絕孫的不是節育,而是打算大動宮刑的湯如炎先生。悲夫,人類已進化到二十世紀,文明已達到廢除死刑的境界,在擁有五千年優秀傳統文化的國度裡,竟有國會議員在國會里提出法案,要亂割中外人士的生殖器,這算啥子搞法哉?寫到這裡,柏楊先生的氣就大啦,說不定那一天黃道吉日,我發了急,就自己動手,把柏楊先生“宮之”,宮掉啦送給湯先生珍藏,以便人心大快,而免得有識之徒念念不忘,真一舉兩得。
樂普既不是湯如炎先生推廣的“宮刑”,也不是扎住太太小姐的輸卵管,而是可以隨時取下,也可以隨時裝上的玩意,裝上即行避孕,取下仍照樣可以懷胎;而且即令裝上,也並不保險不受孕;真不知道廖維藩先生怎麼硬往“斷子絕孫”上想。對一件事沒有弄明白以前,最好少開簧腔,否則便難免要變成有識之徒。昨天報上有一則新聞,不知道讀者老爺注意及之沒有,臺中大同行學徒李欽龍先生,三更半夜,做了一夢,夢見強盜大人打進房來,把另外一位夥計亂刀砍死,砍死之後,又要殺他,他就一躍而起,跳出窗戶,飛往派出所報案,派出所一瞧他滿臉恐怖,而又一身血跡(跳窗子時英勇過度割破的),當然信以為真,於是大軍雲集,把該店團團圍住,結果那位被殺的店員還正睡得甜哩。一場鬧劇之後,三作牌跺腳不用說啦,店老闆氣得鬍子亂翹,這不是觸黴頭是啥,就把他隆重開除。
這則花邊新聞,我想縱是有識之徒看啦,也會齜牙,柏楊先生也是屬於有識之徒的,齜了牙之後,覺得該店員面熟面熟,好像啥地方見過。不要小看他只不過是個店員,比立法委員差勁多啦,但他反應之快,對事情之茫然無知,而裝腔作勢,好像真要大禍臨頭的模樣,難免不有人疑心簡直是廖王湯三公的翻版。我想一定要說是翻版,未免有點不敬,但如果大家有興趣的話,不妨對照對照,也實在發人思古之幽情。不過,店老闆搥胸打跌之餘,可以把他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