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起得還不錯,大家抱以熱烈的掌聲,以為終於有人才。但唱到高潮部分,他露了餡,反手摺磨起兩首情歌,發出陣陣鬼怪的尖叫聲,終於聲嘶力竭停下來,無奈的看著伴奏奏完。大家還是與他碰杯表示祝賀。緊接著徐真上演了奇蹟,音響裡流溢位《離歌》的半奏,他清清嗓子站起來抓住話筒,很多人以為他故意糟蹋這首歌取樂,代東紅叫了聲“我的媽”,趕緊捂住耳朵。要知道徐真的嗓門粗,猜也猜他最不會唱歌。然張嘴後,同他平時的粗嘴判若兩人,唱到高潮部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抽菸解乏似的輕巧邁了過去。滿臉吃驚聽他唱完,最後一句歌唱深情款款的跑出嘴巴後,鼓掌聲,叫好聲亂成一片。羅望子替他補上從未按過的效果按鈕。奇蹟延續到鍾晴晴身上,螢幕上呈現出了英文“A Little”;浸出一段輕快的伴奏。沒等大家搞清楚怎麼回事,她已變成一隻活潑的美利堅鳥在大家頭頂上飛來飛去。幸好在徐真歌喉的刺激下積累了經驗,自然的,人工的效果紛紛響成一片,大呼起唱得過癮,儘管理解不了多少歌詞的意思。緊接著又是一首英文歌,她唱出原唱者的汁味。
陳靜很高興店裡有這方面的拔尖人才。所以說人是看不準的。羅望子手腳勤快,歌聲比起散漫的鐘晴晴卻是兩個檔次。徐真暴脾氣,唱上歌完全認不出來了,好像有雙重性格。水平參差不齊發揮了四五巡,陳靜才意識到漏掉一個人,袁浩,自始沒有唱過一首歌,落魄蜷在角落裡隨波逐流。袁浩你咋不唱,點歌呀?陳靜招呼他。他擺擺手說不會唱歌。沒關係嘛,找樂而已。陳靜玩笑的說,不唱也要收你那份錢。袁浩依然不唱,說從小就是五音不全的人,唱比不唱更讓他難堪。其實,他的兩隻眼睛直直盯著徐真和鍾晴晴。兩個人唱歌已有一種龍爭虎鬥的滋味,挑得是最難最考技術的歌。不唱時坐在一堆把酒言歡,談得特別熱鬧,之前他們可是無話可說的。歌聲酣酒意濃的時候,袁浩忽然看見徐真的手臂抱了一下鍾晴晴,心緊了一下。
漸漸,他變成在場最孤獨的人,鍾晴晴完全忘記他的存在投向了徐真,他答應陳靜來,正是鍾晴晴在他耳邊煽風點火,他是看著他的面兒來的。現在他人來了,她卻一股腦丟掉他,簡直就是欺騙。他喝了兩杯悶酒,心頭燒起一把嫉妒的火。而且,大家的話題集中到兩個相見恨晚的知音上,說兩個人旗鼓相當是豺狼配虎豹的一雙。袁浩瞧見鍾晴晴羞澀的一笑,好像預設了這種言論似的。他回想起此番言論曾應驗在自己身上,原來不以為意的話,而今覺得象從身上剜了塊肉奉送了別人,惆悵感風起雲湧。
此時的徐真面紅耳赤,鍾晴也滿臉緋紅。徐真聽了緋聞的暗示,忽地問鍾晴晴會不會唱《廣島之戀》。不怕你,鍾晴晴毅然站起來。羅望子曉得有好戲看,坐在電腦前點了他們說的歌。伴奏響起後,話筒遞給他們,兩人深情開唱。唱到“愛著你”時,他們毫無保留將這三個字奉獻給對方,底下除了袁浩,一起哦哦聒噪開了。唱完後意猶未盡,又點了《當愛已成往事》,兩個人再次融合在一起廝磨。羅望子雙手舉起酒瓶搖晃助威,喊道:宗盛!宗盛!憶蓮!憶蓮!代東紅也跳出來湊熱鬧,挑唆徐真去牽鍾晴晴的手。徐真嘿嘿傻笑,代東紅來了勁,她走上前拉住徐真和鍾晴晴的手死活纏到一塊兒,早忘記她是傳袁浩與鍾晴晴的“嫌話”最積極的人。鍾晴晴沒有躲,任徐真抓住自己的手,酣暢淋漓唱到結尾。《有一點動心》來了!他們成心戲弄兩個人似的,陸續點上對唱的情歌,並上陣簇擁他們當伴舞。兩個人越唱越有感覺,以致每首歌不牽手擁抱就不正常。他們如痴如醉,拋棄現實中的牽牽絆絆,朝朝暮暮,天荒地老,陷進歌聲的羅網中不能自拔。單單袁浩保持憤懣的清醒。當大家都圈起兩個人喊“親她”、“親她”的時候,他簡直快崩潰了,抓住雙腿走出包間,咬牙切齒躲進廁所。他在洗手池洗了把臉,抬頭見個兇巴巴的恐怖男人盯著自己。這是平時那個溫和的他嗎?不是的,兩隻鼓瞪的眼睛狂燒不止,心緒迷失的憤恨比酒水更甚,他喘著大氣,用侮辱男人最恨最毒的話自言自語,暗示自己要做點什麼保住尊嚴的行動。
沉甸甸的腳步沒有踏回包間,他的行動提前展開。一處偏僻廊道的夾層內,他親眼目睹徐真擁抱鍾晴晴熾熱的接吻。牙快被他咬碎了,他快步走到憤怒的源泉,一腳踹翻向情敵,又猛扇了鍾晴晴一耳光,罵她賤貨。徐真翻身爬起,喊著媽的,找死,一記直拳打向袁浩。兩個人展開瘋狂的搏鬥,想的不是教訓對方一番了事,閃過的是致對方於死地的念頭。腿腳毫無保留,要將對方打碎打爛,讓他從地球上消失。鍾晴晴嚇得哇哇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