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重逢別有一番興奮。我們排裡兩撥人分手不過一個多禮拜,此刻一見面;大夥兒握了右拳相互一碰,接著我問你“這幾天緊張不緊張”,你問我“都幹些什麼事呀”,嘻笑聲此起彼落。
戰士畢竟是戰士,一會兒後,大家又進入了狀態,投入緊張有序的工作中。
這是一個臨時整理出來的營房,遠離山腳,地面上半土半沙,還撒落許多灰白色的礫石,稜角堅硬。
營區內沒什麼建築物,不多的幾頂大帳篷是臨時搭成的,還有一些人就在地面上挖一方淺坑,支了個人帳篷暫歇。
悍馬車分散在各個戰鬥單位的歇息地附近,便於維護和緊急出擊,就連直升飛機也沒集中停放,各尋空曠的坪地。
我們並不因為這西部地區沒有頻繁的塔利班武裝襲擊活動而放鬆警惕。在營區邊緣,我們堆壘了簡陋低矮的沙包工事,緊挨工事的外圍是警戒區,佈滿了密密麻麻的鐵絲,捲成一圈一圈的,有半人高,上面扎有許許多多尖利的鐵刺。
這警戒區寬達幾十米,可以在一定時間內有效阻止地面武裝人員的突進,即使他們乘坐著車輛。
來到這兒的頭幾天裡都平安無事,我們遵照命令,一步也沒有跨出營區外。
每天,我們都要擦拭武器,保養車輛,掌管沙塵的天神似乎特別眷顧阿富汗,當初在坎大哈是這樣,現在到了赫拉特還是如此,半空中總有無數沙塵,縱然是風止氣靜的時候,人只要一走動,地面上的塵土也就受到鼓舞一般輕揚曼舞起來。所以這擦拭保養也就成了幹不完的活兒。
除此之外,我們還得安排相關的訓練。
恰如我們所料,這裡根本沒有娛樂休閒設施,就連公用電話也沒有。連隊中只有軍官掌握著衛星電話,但那是用以戰事公務聯絡的,我們與外界親朋好友的聯絡全斷了。
不知是中央政府與反對派武裝私下裡達成了什麼協議,還是因為首領阿馬努拉·汗被宣佈逮捕產生了作用,國民軍進駐赫拉特市後的這些天,反對派武裝勢力是偃旗息鼓了,於是人們關注更多的是省長伊斯梅爾·汗將軍。
我聽說,伊斯梅爾·汗屬於在阿富汗人口數量佔第二位的塔吉克族。他是北方聯盟的首領之一,與現任政府###長卡努尼(據說目前最有實力成為卡爾扎伊競選對手的總統候選人)是親密戰友,在推翻塔利班政權時出過大力。
這是一個老牌軍閥,經歷過二十多年的阿富汗戰爭,如今他控制了赫拉特省及鄰近數省的部分地區,有“赫拉特之獅”的稱號。2001年塔利班政權被推翻後,他被任命為赫拉特省的省長。
這是一個頗有心計的人,他善於招撫百姓,籠絡民心,動用了海關關稅來改善社會設施和文化面貌,使當地許多民眾對他感恩載德,從而贏得不少支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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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移師赫拉特(3)
同時,他又截留幾十億美元,培植壯大自己的勢力,現在手下已擁有數萬人的私人武裝,並且不聽聯合國、駐阿美軍及阿富汗政府關於解除境內所有私人武裝以保證國內局勢安定的要求,擁兵自重,成為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而由這些情況看來,能在赫拉特地區引起較大規模###的反倒是政府任命的合法省長的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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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赫拉特動亂(1)
人群后,房子還在冒煙,火舌還在吞吐,
同時也有多名外國援助人員被困,他們的生命安全時時面臨危險。
連長當機立斷:“衝進去救人!”
這些在美國長大的小夥子人高馬大、身強體壯,但對小小的病菌卻是毫無防範能力。在剛到赫拉特的一週時間內,我排竟有半數以上的人鬧起病來,有的又吐又瀉,有的頭暈乏力。
醫生給他們扎針,做靜脈注射,再讓他們躺兩天,現在大家也就痊癒了,適應了這裡的水土。
但今天 查理斯軍士卻顯得悶悶不樂,看那模樣,又不像是患病。
“他又犯酒癮了嗎?”沙利悄悄問我。
我搖搖頭。我現在未滿21歲,法律規定不能喝酒,所以真的不知道犯酒癮是怎麼回事。
格林納說,因為沒法與他女兒打電話,查理斯心情不好,這兒也買不著酒,他有時脾氣顯得暴躁,會無緣無故地發火,但也只是跟自己發火。
查理斯為人不拘小節,兩年前妻子和別人好上了,兩人便離了婚,留下一個八歲的女兒,在夏威夷時我就發現查理斯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