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所以弟子十分訛異。”
是一位相貌猙獰,發已斑白的老道,背上有松紋劍,手中有拂塵,陰冷與驃悍之氣外露,有一般震懾人心的氣勢流在外。
“有這麼一回事?”老道爐主意似不信。
“弟子正要毀他的經脈,所以來不及下手。”
“確是不可能。”
“弟子……”
老道爐主一打手式,額首示意。
她當然看得懂老道的手式,左手一抖,淡淡的細小晶芒破空而飛,共有三枚細小的針形暗器,射向王大牛的胸腹。是頭重尾輕的特裝飛針,不需用絲線作穩定尾穩,勁道極為兇猛,一閃即至。
這瞬間,老道到了。
“快退!”老道急叫,左手將她推得斜撞而出,右手的拂塵發出破風的銳嘯,向床上的王大牛猛抽而下。
一聲暴震,床整個崩坍,帳架下砸,上面多年存留的積塵,形成塵霧瀰漫飛散。
床上的王大牛不見了,燈火搖搖。
白衣女郎本能地向房門口退,老道的反應她知之其詳,如果不是碰上了可怕的意外變故,老道不會焦急地要她快退的。
老道的拂塵僅剩下拂柄,馬尾毛化為粉末飛散了。
這瞬間,老道後退、丟柄、出掌,推山填海雙掌齊出,罡風隨掌而起,向塵埃瀰漫的破床攻去,內勁遠及丈餘,立即板飛木裂,聲勢驚人。
“哎呀……”退至房門的白衣女郎驚叫,駭然挫身斜掠,從伸出的大手前脫走。
房門外,迎面站著王大牛,一把沒抓住白衣女郎,頗感意外。
“好!”王大牛喝彩:“快練至移影幻影境界,難怪你敢裝神弄鬼。好啊!我知道你們的底細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老道這才發覺,自己竟然運足神功,向沒有人的破床進攻。
“你……你是人還是鬼?”老道駭然問。
“是神,報應神。”王大牛向上面指指:“我是從上面過來的,你那一記掌心雷道行相當深,想把我化為血水神形俱滅,還辦不到。好!來而不往非禮也,在下也讓你嚐嚐煉魂鍛魄的玄門降魔絕技滋味。”
袖底有物吐出。
老道一聲長嘯,燈火倏滅,房中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歪風呼嘯,陰氣流動。
王大牛一怔,閃在一旁,不敢貿然衝入。
鄰房同時傳出隆然大震,房動瓦搖。接著砰然震響,房門崩坍,兩個人影踉蹌跌出,白霧外湧。
兩個人是周師爺和鄭五,跌滾出小院子。
“天殺的混帳!是石灰!”周師爺躍起怒叫:“下三濫的潑皮手段,還真惡毒。”
王大牛也退至院子,鼻中仍嗅入一些石灰味,不由咳了兩聲。
“石灰真比迷香毒霧可怕,這玩意是沒有解藥的。”王大牛搖頭苦笑:“我想,你們把這兩個女的丟掉了。”
“誰說不是?”周師爺頓腳叫:“人放在屋內,天殺的下三濫推倒鄰房的牆壁,把石灰包拼命往裡灑,驟不及防不得不退出來,兩個女的一定被帶走了。”
“即使不帶走,也會被弄死滅口。”鄭五不住搖頭:“不信的話等石灰散了進去看,保證錯不了。咱們栽了,該帶到別處問口供的。”
“有沒有口供已不重要,我知道他們是些什麼人了。”主大牛大聲說,有意說給潛伏在遠處的人聽。
“是些什麼人?”周師爺問。
“老相好,咱們中了大獎。先換房間睡一覺。明天將有一場雖非絕後,亦將是空前的兇險惡鬥。”
日出東山,朝霞將近。
周師爺三個人,站在白馬觀西面兩裡外的土坡上。半里外,官兵佈下了警戒網。白馬觀東南角,濃煙仍然洶湧上升,一看便知曾經有兩座建築起火,目下火勢已控制住了,也可能沒有什麼好燃燒了。
坡下不遠處,一隊官兵隨在張定遠身後,正向他們大踏步走來。
“天殺的!我怎麼這樣倒黴?盡接些貼老本的買賣。”王大牛自怨自艾:“白馬觀中妖道們搜刮來的財物,白白被官府抄走了。該死!”
張定遠到了,命二十名兵勇在坡下等候,獨自往坡上走。
“已經沒有諸位的事了。”張定遠板起臉打官腔:“要不是念在諸位行俠份上,在下必定向知州大人建議,定你們以武犯禁的罪。哼!你們打算什麼時候離境?”
“該走時咱們會走。”王大牛氣沖沖地說:“玉清觀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