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裡探了過去,朝裡面看了看。只見那小屋又矮又黑,不過他卻仍舊能分辨出那個正躺在草墊上呻吟的受傷計程車兵。
“卡特,可憐的朋友,你怎麼樣啦?”他問道。
“謝爾頓少爺,”那人激動地低聲說道,“請您看在上帝的分上,趕快把神父找來吧。哎呀,我就快不行啦,我只剩下一口氣啦,我的傷勢可是致命的呢。您也許再也幫不上我什麼忙啦,這是最後一次啦。現在,求您看在我這可憐的靈魂的分上,您就發發慈悲吧,因為積壓在我心頭的那些事情會把我拖進地獄去的。”
他呻吟著,這時,迪克聽到他不知是由於痛苦還是恐懼,牙齒在咬得咯咯直響。
就在這時候,丹尼爾爵士手上拿著一封信,出現在大廳的門邊。
“小夥子們,”他說道,“我們打了敗戰,栽了跟頭,難道說我們要否認這個事實嗎?我們還是儘快重整旗鼓吧。既然老哈利六世已經到了他的劫數,那麼我們就乾脆洗手不跟他幹了唄。我有一個好朋友,他的地位僅次於公爵,他叫溫斯利戴爾伯爵。嗯,我已經寫好了一封信,請求這位好心的伯爵加以關照,並答應給他一大筆錢財以原諒我過去的不恭,還另外贈送一筆為數可觀的錢財以保證我將來的安全。毫無疑問,他一定樂意接受我們的條件的。要知道,求別人辦事如果沒有禮物那就等於唱歌沒有音樂伴奏一樣,那是根本行不通的。所以,我就用我的允諾令他滿足。孩子們,我不會捨不得這些允諾的。那麼,我們現在還缺點兒什麼呢?是的,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沒辦……我又何必瞞著大家呢?……這件事情非常重要而且也很難辦到,那就是,讓一個信使把這封信送出去。你們並不是不知道,這座森林的周圍埋伏著許多我們的仇敵。要想穿過這座森林,速度固然是必不可少的,可如果不機智、不謹慎,那一切都無濟於事。那麼,你們中有誰願意替我把這封信送給溫斯利戴爾伯爵,並替我將回信帶回來呢?”
他的話音剛落,馬上就有一個人站了起來。
“如果您同意的話,我願意去。”他說道,“我甚至甘願冒死將這封信送出去。”
“不,迪基·鮑伊爾,不行。”騎士回答道,“我不同意讓你去。你的確是足智多謀,可不夠敏捷,你辦起事來總是拖拖拉拉的。”
“既然如此,丹尼爾爵士,那就讓我去吧。”另一個人嚷道。
“絕對不行!”騎士說道,“你雖然很敏捷,可不夠機智,你會糊里糊塗地闖進約翰·除奸者的營房裡去的。我很感謝你們倆有這麼大的勇氣,可是,說實話,你們倆也許都不合適。”
接著哈奇也自告奮勇表示願意執行這個任務,可他同樣也遭到了拒絕。
“我需要你留在這兒,好貝內特。說真的,你是我的得力干將,有如我的右手一樣重要。”騎士答道,接著又有幾個人一齊走了出來,最後,丹尼爾爵士從中挑選了一個,將那封信交給了他。
“現在,”他說道,“我們的一切都取決於你能否速去速回,能否多加小心了。希望你能給我帶回來好訊息,好讓我在三個星期之內將森林裡的那些膽敢欺負到我們頭上來的無賴統統消滅掉。可是你一定要注意,瑟羅格莫頓,這件事並不是那麼容易哦。你必須像只狐狸一樣在夜裡偷偷潛行,至於你將如何渡過鐵爾河,那我可就不知道了,但你要明白,你既不能從橋上過河,也不能擺渡過河。”
“我會游泳,”瑟羅格莫頓答道:“我會安然返回的,別擔心。”
“那好,朋友,你到伙房去吧。”丹尼爾爵士說道,“你該首先到那栗色的麥酒裡暢遊一會兒。”說著,丹尼爾爵士轉身走進了大廳。
“丹尼爾爵士可真是能說會道呀,”哈奇對身旁的迪克說道,“你瞧,很多不及他的人往往要掩蓋事實真相,可他卻毫不遮掩地公開對他手下的人說得清清楚楚。他就這麼對大家說,這兒有危險,那兒有困難,可即便是說這番話的時候,他還很風趣呢。是的,我敢發誓,他的確是一個天生的領袖!只有他可以振奮人心哪!你瞧,他們又全力以赴地幹起活來了。”
哈奇對丹尼爾爵士的這番讚賞卻勾起了迪克的心事。
“貝內特,”他說道,“我的父親是怎麼死的?”
“這事別問我,”哈奇答道,“我既沒有參與這事,對它也一無所知。何況,我倒寧可保持沉默呢,迪克少爺。因為你瞧,一個人只能說說自己親眼目睹的事情,可不能講那些道聽途說來的東西,或者人云亦云的東西,那樣是不行的。你去問丹尼爾爵士吧,喔,或者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