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伕看著他,有些奇怪,請示的說著。
“無事。”心下突然焦躁起來,旬枸臉上保持著鎮定,重新上了馬車:“走吧。”
車輕微晃動了一下,又前進著,旬枸的目光直盯盯望著遠處,這時已是深秋季節,雖有著太陽,風中已經帶著冰涼,讓人吹著就渾身一寒。
馬車繼續前進,旬枸的心情卻難以平靜下來。
剛才沒有感覺錯的話,剛才有一人,必是一個修士,過來窺探,這時,金陵城中出現別的修士,是何來意?
莫非就是衝著禪位大典而來?
可自師兄去後,吳王對他也是大不如以前,雖未起殺機,可他也是怕落了師兄後塵,凡事都謹言慎行,就算是這樣,許多事情,吳王也不再聽從他的意見,更重用起了普通文武,怕是對他也起了戒心了。
才在書房裡,被吳王反駁,再提及此事,只怕吳王當時就要大怒。
負責城中安危的人,又是他極不喜歡的程御使,他自然也不想去與對方說些什麼。只能是自己多加註意一些了。
“罷了,氣運至此,隨他去吧!”長嘆一聲,左思右想過後,旬枸決定不去理會此事,就當做未曾看見。
所乘馬車,漸漸的遠去。
街道上,因為秋寒之故,路人行色匆匆。
就在旬枸的馬車行遠後,一個身著文士衣裳的男子,從角落裡走出來,望著馬車離去的方向,男子淡淡的一笑,向著相反的方向行去。
與此同時,皇宮中,皇帝宮殿,已被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衛著,比起平日裡,更是嚴密了不少。
往日皇帝還能四處走一走,到這時已是被嚴密的監控起來,連去御花園一轉的自由都被奪去。
雖不曾短了他的吃喝用度,可一日賽過一日的煎熬,依舊讓皇帝的身體,越發的虛弱下來。
這一日,從一早起來,就被宮人圍起來,沐浴更衣,更是給他換上了許久不曾穿上的正式朝服。
皇帝的心裡一陣發慌,已有預感,這大概是他最後一次,身著天子冕服。
面無表情,和木偶一般,被人拾掇著,直到被扶上去,乘輿而行,見四下無人,皇帝才心裡仰頭望上,兩行淚水垂了下來。
一隊隊計程車兵,在前面開道,有樂師在奏著樂,沿途街道,百姓都跪伏著,不敢有絲毫動彈。
從皇帝即位之日起,還不曾有過這樣排場的時候,可這排場所代表的含義,卻是他不願去想。
禪位大典,所定地點是金陵城外,一座早已建好的華麗高臺。
到時,臣民都可旁觀。
皇帝乘著輿,面無表情的半閉著眼,他不想去看望著自己的目光。
現在匍匐在地的百姓,在今日過去,又怎麼樣去想自己這個即將禪位的皇帝?
嘿嘿,自古禪讓的皇帝,從不得善終,當時估計有著違命侯之類的冊封,過後一年半載,就會“病故”,或者“落水”。
罷了,罷了,總管這個老奴才,已經將朕的一點骨血送了出去,當時朕大怒,現在想來,的確是這老奴的一點忠心!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大典(下)
金陵城中,街道上已是聚集了大批的百姓。
男男女女都有,街道兩旁,已是人山人海。
這些人雖不知城中發生了什麼,卻早有訊息傳出來,說是有大人物從皇宮裡過來了!
皇宮裡住的,除了皇帝,不就是娘娘麼?
普通百姓一輩子可都未必有機會能一睹聖顏啊!
人群擁擠著,人們在竊竊私語,紛紛猜測著出來的會是何人。
就在這時,從街道盡頭,傳來了一陣馬蹄聲,有騎士在馬上高喊著:“讓開讓開給聖駕讓路!”
嘩啦啦,百姓們都向路旁退去,給來人讓出一條寬敞的大道來。
隨後,一隊騎兵,風馳電掣一般的疾馳而去。
樂聲,漸漸傳來。
不一會,聖駕的隊伍,已是行了過來。
不知是誰先帶了頭,百姓們呼啦啦的跪倒在地,匍匐在地上,紛紛叩首伏地,只敢偷偷抬頭去看。
“聽說了,今日是祭天大典就在城外進行!”
“祭天?可是大事!”
“可不是,這不天子親臨,這可是難得的大事!”
街上的人,小聲議論著。
坐在乘輿之中的皇帝,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這一幕,一言不發。
隨軍的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