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靠一方——魏鎮有六成機會。”
“現在這時,我方鎮之於靜的話,魏存東卻會急著壓迫杜恭真,杜恭真是大將,剛烈直道,一旦受辱,往往不肯罷休,這時,投靠我鎮的反而有六成。”
“如此拖延著時間,轉眼之間就是冬日,魏存東的身子骨,斷無在冬春出兵,到了明天四五月,我鎮已經好整餘暇,兵強馬壯,這時魏存東必出兵攻打杜鎮,趁此相戰時,等候時機,一旦出兵就要首戰能勝,只要損失不大,杜恭真必降我鎮。”
“到時候決戰於野,只要一舉大勝,魏存東的身子骨,必承擔不了,到時,三郡紛亂,主公可從容取之,一統東益州。”
“主公拔於我出之蓬蒿,受恩如此深重,焉敢不盡力策劃,唯臣見識陋淺,只有此計耳,還請主公恕罪。”
說完,張攸之再行一禮,說著。
王弘毅仰著臉想一陣,笑著:“鎮之於靜是其一,急者越迫緩者越裕是其二,鷸蚌相爭是其三,首戰必勝促其投靠,又一舉擊潰以定大局……你這話我越想越是有味道,的確是洞察如火。”
突然之間,王弘毅想起了三國。
官渡之戰後袁紹病逝,曹操進攻連戰連捷。
曹軍諸將都想乘勝攻破二袁,可就在此時,先前力主北進的郭嘉卻力排眾議,獨進奇策,建議退兵。
袁譚和袁尚,急著壓迫,他們一定會聯合抗擊,如果暫緩用兵,他們會爆發內訌。
郭嘉建議曹操裝作向南攻擊劉表之勢“以待其變” 。
果然曹軍剛回到許昌袁軍生變的訊息就已傳來。
曹操乘機回軍北上,將袁譚袁尚各個擊破,因為郭嘉的妙計。這一仗贏得輕鬆又順利,損失極小。
現在這時,也是一樣,急者越迫緩者越裕,沒有絕對的實力,誰先壓迫杜恭真,往往逼著杜恭真轉投一方。
想到這裡,王弘毅已想定了,說話便十分從容,凝視著張攸之:“先生你說的不錯,此戰若勝,先生居首功!”
說著一笑,仰身靠向椅背,又說著:“我本想派人遊說杜恭真,看這情況不要了。”
“主公,遊說還是要的,派人去遊說,杜恭真才能確定我們的心意,來個左右奉源搖擺不定,若是我鎮什麼人都不派,倒使他心中猜忌了。”張攸之笑笑說著:“只是遊說不必焦急,讓杜恭真知道我們的心意就可。”
這樣說著,王弘毅連連點頭,說著:“你連這一層也想到了,果是周詳。”
就在這時,遙遙聽見外面傳來陣陣鐘聲。
這是中午時分,城中上林寺的鐘聲,鐘聲悠揚,遠播四方,餘韻迴盪在室內,想起了剛才所說的“鎮之於靜”,兩人都有所神會,不說話傾耳而聽,一時都覺得塵俗盡洗,淡遠醇厚。
天人交運,往往有所共鳴,人生之味,幾寥可比。
第八十八章 上林寺的鐘聲(下)
宋涵被救出的第三日,也就是九月三日,魏存東發出一道命令。
“觀成都府宋氏一族,勾結叛匪,諸多罪狀,且並無退悔之意,背後怨尤,謀害命官……與以族滅之罪,本帥本非嗜殺之人,除此七十一人,與宋氏往來者,若脫離宋黨,將逃犯宋涵惡行之事舉出,尚可寬恕,不然被宋氏株連,必如此七十一人,斬首棄市。”
隨後又發一道命令於眾人:“凡報以逃犯宋涵行蹤者,賞千金,予以官職。”
午時三刻,菜場上,除宋涵外所有被抓宋家人,以及掌櫃之類,皆被當眾斬首,屍體拋於亂崗,頭顱高掛於廣場處。
成都一處道觀
面積很大,周圍蒼松翠竹,十分幽靜,一座精舍坐落其中,裡面清一色的檀木傢俱,窗明几淨,一塵不染,正中掛著一幅仙真圖。
一個道童,為成鶴斟了茶,恭謹的退了出去。
成鶴喝著茶,看著手裡由眼線傳回來的密報,暗歎魏存東手段狠辣,果然是藩鎮大將,殺起人來,真是乾脆。
笑了笑,將手上密報撕碎,扔進一旁火盆,漸漸焚成灰燼。
縱橫成都府上百年,歷盡沉浮,幾起幾落,稱得上是蜀地幾大族之一的宋氏一族,竟就這樣元氣大傷,幾乎三分之一被斬殺。
當政者不再顧忌臉面,撕破面皮之時,所謂的世家,也不過是執政者手中棋子,任由捏攥。
成鶴身份是方外之人,自然危險不大,可知曉這些事,對這些真正掌權者,更起了幾分忌憚。
這次救出宋家家主,師門很是欣賞,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