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席,良久,嘆一口氣,說著:“挖吧!”
兩三個漢子走過去,先是齊力挖著坑,幾人聯手,沒有多少時間就挖好了,又將裹了何牛屍體的薄席放進土坑,七手八腳的朝裡面灑起土來。
“兒子是爹沒本事連口棺材都沒辦法給你置辦,讓你就這樣走了,是爹無能啊要是前面攔下了你,又怎會出了這事都怪爹啊!”
望著土丘平地而起,何父終是忍不住,丈八的漢子哆嗦著雙唇,將憋在心裡的話,都掏了出來。
在他的身後,嘶啞著哭著的,正是他家的婆娘,同是白髮人送黑髮人,誰能比誰更好受些呢?
“大伯,還是回去吧人入土為安,活著還要過日子啊!”鄉親有熟識的,過來拍拍他的肩膀,勸慰的說著。
粗糙的手背狠狠抹了把眼淚,何父轉過身,不再去看長子的土墳,讓人幫著架起自家婆娘,一步步的向著村裡走去。
路過另一處墳地時,悲痛的哭聲,再次引得他的眼圈泛紅。
“快些過去吧。”知道他們路過的這一家,同樣是白髮人送黑髮人,同樣是兒子橫死,何父實在是不想再聽到這樣的哭聲了。
看著何家夫妻踉蹌的身影,走在後面的幾個同村人,即便是平素最刻薄的,也忍不住同情起來。
“要說這何家和李家還真是遭了難,多孝順的兩個孩子,說沒就沒了。”
“可不是,本來聽說何家的小子已有人給保了媒了,誰成想,只是出去一趟,就遇了匪徒,聽說死的叫一個慘喲!”
“可咱這窮人,能得罪啥人啊?”
“所以才說是飛來橫禍……”
“白髮人送黑髮人真晦氣,真不知道這兩個得罪了啥人,被砍成這樣,聽說十幾刀砍了上去!”
“前面是聽人說過,這二人是去浮屠山找膠藤去了,怕是膠藤沒找到,撞破了山大王的事,被人給害了……”
“造孽喲!”
鄉人的話匣子一時收不住,議論紛紛起來。
天空佈滿了淡墨色的雲,西面一道雲線壓著太陽,縫隙裡的陽光灑下幾條光。
兩個人正遠遠眺望著,並不靠近,卻是金澤和張戶。
“張大哥,哎……”看著這一幕,金澤想說什麼,卻只有一聲嘆息。
當日發覺了路臺和賀平的計劃,如果立刻上報給總旗,說不定能挽回,當然更好的辦法是當場阻擋,但是這就很危險了。
並且對於利益來說,阻止犯罪的功績並不大。
所謂的“緩上一天”再報,就是讓金澤和張戶犯了殺良奪功和欺君之罪,再緊急上報,必會獲得奇功。
因此張戶才說:“這不是禍事,這是大福事啊,你只要聽我的,咱兩個,連總旗都能升官。”
可是代價就是這兩人被殺。
張戶見了他的表情,拍了拍肩膀:“金兄弟,無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啊!”
沒有這奇功,怎能飛黃騰達?
兩個人唏噓了一陣,互相對視了一眼,轉身離去。
對於這兩家農戶,以後再彌補吧!
縣城
臨時衙門離著縣衙有五百米,隔著一條筆直的街道,此刻天色黃昏,店鋪除了一些客棧酒店,別的都開始關門閉戶。
豆腐和菜販子更是紛紛回家。
這時,少府令吏路臺有些心緒不寧的在房間裡走動著。
路臺沒有穿公服,只穿了便衣,卻看上去還是一表堂堂。
東面站著是副手,這時臉色也有些擔憂。
“你說,會不會是出了什麼紕漏?”路臺突停下腳步,直直的盯著副手,問著:“我怎麼感覺到很不好呢?”
被長官這一盯,副手心裡有些發毛,卻打起精神:“當日我們做的利索,假冒了山賊,並且今天派了人去盯著,發現何家和李家已將人給埋了,他們都對遭了匪徒一事深信不疑,連苦主都不曾追究,還能有什麼事?大人您也太過小心了!”
路臺聽了一想也是,只是還有些煩躁的說:“那為何還不見王上旨意下來?真是不曾出了紕漏,要有旨意下來了啊!”
“大人,王上日理萬機,要處理的事情何其多?最近又起了戰事,哪裡有這樣多閒暇來處理小事?別看我們忙成這樣,可在王上處,這件事未必有分量要我看,越是這樣越是有利,只要這樣,才不會出了問題!”副手想了想,說著。
路臺一想,的確是這個理,有些煩躁的心情漸漸緩和下來:“你說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