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伸手拉住了冬雪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一定要堅持住,一定不能說出半個字來。
冬雪苦著一張臉,渾身抖得跟篩糠似的,連點頭的力氣都快沒了,只能轉頭看了臘梅一眼,眼中滿是淒涼與絕望。
這是一間特別為臘梅冬雪設立的審訊屋子,雖說在宮內有規矩,不許濫用私刑,但非常情況卻也有非常對付的辦法,在乾隆的默許,甚至是鼓勵下,皇后帶著容嬤嬤,正始審問起她們兩個來。
她們兩個被帶到了皇后面前,“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頭伏得低低的,根本不敢抬頭去看皇后,生怕與她的目光對視上。
那拉皇后以前在宮裡,一向是以規矩嚴苛出名的,一點點小事情,有時候也會相當嚴厲地處罰,而她私設在坤寧宮的那間私訊室,在很多宮女口中都曾經談起過。每次一談到那個地方,一談到皇后的私審,大家都害怕地渾身直抖。
這種感覺,在延禧宮的宮女們身上,顯得特別明顯。誰都知道,在宮裡,令妃跟皇后的明爭暗鬥,已是到了白熱化的地步。像現在這種情況,落在了皇后手裡,就算沒有罪,也會給你強按個罪名上去,不脫一層皮,休想輕易活著出去。
冬雪在看到皇后的第一眼時,整個人已經完全失去了生的希望。落在皇后手裡,自己又確實做了不該做的事情,這一回,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只怕是沒辦法再出宮見爹孃嫁人了。
皇后坐在那兒,心裡卻有些沒底,事實上,關於這次的審訊,她並沒有什麼把握,正如臘梅所猜測的那樣,皇后並沒有掌握什麼實質性的證據,能不能從她們嘴裡撬出些什麼,完全要用恐嚇的方法了。
皇后自從生了小公主後,人和氣了不少,一時間讓她吹鬍子瞪眼睛的罵人,她倒有些不習慣起來了。所以,她並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讓容嬤嬤用刑,而是裝出一臉嚴肅的表情,冷冷開口道:“本宮今日叫你們過來,為了什麼事情,你們想必很是清楚。若是不想受苦的話,最好自己便說了,這樣的話,或許本宮可以為放你們一條生路。”這些話,明顯就是開了一張空頭支票,為的就是套話出來,至於生路要不要給,那就是後話了。臘梅心裡敞亮,根本不吃皇后這一套。可是冬雪卻覺得,那是她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無論如何得試著抓上一抓。
於是,她顫聲道:“回娘娘,奴婢……”
冬雪剛開口說話,手就讓跪在身邊的臘梅給緊緊握住了。冬雪一下子就想起了她的吩咐來了,趕緊閉上了嘴,什麼也不說了。
皇后正在那兒豎起耳朵準備聽呢,結果到了關鍵時刻,冬雪居然不肯說了,當下也有些惱怒,總臘梅道:“你放開她的手,握著做什麼?”
臘梅強自鎮定,向皇后一磕頭,輕聲道:“奴婢不敢,奴婢是不小心碰到的,求娘娘恕罪。”說罷,她就放開了冬雪的手,又乖乖地跪好了。
皇后有些拿臘梅沒辦法,氣得輕咳一聲,繼續道:“你們是侍候令妃的身邊人,平日裡與娘娘最為親密。娘娘的飲食起居全由你們照看。現在,娘娘身子出現了不適,你們兩個,難逃干係。若是還要這麼死咬著嘴不說的話,到最後,受苦的只有你們而已。”
“娘娘問話,快回答。”容嬤嬤性子有些急,見那兩人死不開口,就急著催促道。
皇后示意容嬤嬤退下,繼續道:“你們不願說,是想逼本宮用刑嗎?我本不願意為之,但你們若堅持不說的話,只怕我也難以由著你們的心意了。”
皇后軟硬兼施,連哄帶騙的,卻沒辦法說動她們半分。冬雪得了臘梅的提醒,也是眼一閉心一橫,完全豁出去了。
皇后暗地裡觀察著這兩個人,沉吟半晌,終於有了決定,她出聲吩咐道:“容嬤嬤,你先將臘梅帶下去。”
“喳。”容嬤嬤得了令,就衝過來一把抓起臘梅,幾乎是像拖麻袋似的將她拖出了屋子。臘梅不得不走,卻又走得不安心,不停地用眼睛去瞟冬雪,一再示意她千萬要頂住。
冬雪看著被拖走的臘梅,悽然地流下了淚來,轉身又跪了下來,頭伏到了地上。臘梅一走,冬雪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也像是被洪水沖垮了一般,幾乎有些支援不住了。
皇后就是看準了,知道冬雪是這兩個人的突破口,所以單獨留下了她。此刻,她便悠悠然地開口道:“你知道,我留你一人在此,是為了什麼?”
“回,回娘娘,奴婢,奴婢不知。”冬雪嚇得結巴了起來。
皇后微微一笑道:“你以為,我會對你用刑,是不是?你放心,我留你下來,只是為了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