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科長說得對:“黃總對我們不薄,只不過運氣太差。” 銀子還是起了些作用,黃總很快保外就醫,馬科長又去探視他,他的頭髮全白了,蒼老得讓馬科長不敢直視,後來告訴孟穗:“哪像四十五歲的人,比我老爸看著還老。”黃總的話很少,還有什麼好說的呢?世態炎涼,浮生若夢,時空重疊的往事,多少感慨和浩嘆瀰漫在蒼白的陽光裡。告別時,他給了馬科長一封書,毛筆小楷寫的古人的詩:“死生流轉不相值,天地翻時忽一逢。且喜無情成解脫,欲追前事已冥濛。”黃總在中師讀的中文,如果畢業時選擇教書,恐怕人生該是另一種風景。
孟穗靜靜地站在陽臺上,農曆新年的陽光跌落在地面,像破碎的影子在笑。黃總已經不在了,他在除夕之夜服用過量的安眠藥,走得安安靜靜,誰也別想再糾纏他。但是總有人糾纏孟穗,安萍的電話又來了: “還記得那個金政嗎?王爺的妹夫,財政廳的副廳長,可惜也進去了!” 像驟不及防點燃的鞭炮,孟穗嚇了一跳,金政對她已是某個角落的影子,安萍怎麼知道得那麼多,什麼“官商勾結,造成股票劇烈震盪”。她哪來的訊息?比電臺還快。
安萍喜氣洋洋的,像要去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