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8)
可惡的是,醫生們傾向於用鴉片和嗎啡治他們自己的頭疼、失眠和憂慮。長時間工作、半夜被叫醒、令人擔憂的病例、苛求的患者、專業傲慢、金錢憂慮和家中齟齬都是造成臭名昭著的醫務人員上癮的因素。“我們的職業代價昂貴,”克勞斯頓哀嘆道,每一個鄉下醫生都不得不半夜翻身起床,跑許多英里疲勞的路,歷經許多風雨如磐的夜,(而且)不是因為他的患者比前一天狀況更糟。”正是部分由於這樣的工作條件,馮?博伊克19 世紀70 年代抱怨說,“大量的嗎啡注射器出現了……主要是年輕醫生,……幹這種有害的事”。例如,1875年列文斯坦治癒了一個醫師,他“是為了克服在職業生涯中所犯的錯誤而自責帶來的煩惱和憂慮”開始注射嗎啡。美國多數男性上癮者是醫師。保守估計,美國醫務人員的10%是“鴉片鬼”,也有人估計是20%。在英國,鄉下醫生服務範圍很大,讓人筋疲力盡,據說最容易上癮。“這種惡習的奪志作用是明確無誤的,”阿朗佐?考金斯宣佈了一個這樣的案例,“鴉片一旦進入,責任感立即消失。不再讚賞真理的道德價值,這個人會刻意地重複撒謊和歪曲事實,表現出最謹慎的辯駁也只會惡化精神的反常行為。”
在醫療機構使用嗎啡方面,有許多致命的不謹慎的事例。布賴頓醫師詹姆斯?科隆比(1844—1883),1873年被《英國醫學報》批評,因為他發明了一臺吸入器,用於自己吸三氯甲烷氣:自我吸入麻醉劑導致睡眠的方法……發現有害、危險,並不幸地帶來致命後果。”然而,科隆比被證明是一個難以對付和足智多謀的勸誘者。他哀嘆“注射器的昂貴和纖巧”妨礙較貧窮階級的人皮下注射嗎啡,設計了一種便宜的皮下治療方法。他給細絲線塗上一層嗎啡,用針在面板上劃一個口子,在裡面拉絲線,讓嗎啡粘在開口的面板下。科隆比1875年出版了一本專著《疼痛:原因和療法》(Pains:Its Cause And Cure)。他發現嗎啡有致命的吸引力。他死於過量注射嗎啡。據說他是在做了手腕手術後,用嗎啡保證睡眠。《柳葉刀》評論說,屍檢顯示,非常重要的是,不僅要禁止專業患者用一種致命藥物自醫,而且要小心不要讓他得到這種藥”。醫生們的妻子常常死於粗心大意使用嗎啡。卡萊爾一名年輕醫生的妻子安妮?麥克勞德(1848—1873 )的死就是一個悲慘的例子。她連著幾個夜晚照顧生傷寒病的兒子們。最後當她有機會休息時,因緊張過度而睡不著。她丈夫因此每隔三個多小時用葡萄酒杯給她喝嗎啡。然後她進入昏迷狀態,如此令人擔憂,麥克勞德博士尋求其他的醫療援助,但所有挽救患者的努力都失敗了”。
一些英國醫師認為,禁酒運動增加了鴉片在農村地區的使用,驅使窮人使用廉價的致醉替代品。但是,在美國“禁酒”地區,沒有證據證明鴉片上癮或濫用乙醚升高。雖然美國婦女喝酒不合禮數,但禮數公開或悄悄地被邊遠地區的鄉下婦女或長期與丈夫分離的海員們的妻子打破。儘管強調儀態,一些時興的婦女在酒精或嗎啡裡找到防禦辦法,抵禦她們周圍的白熱化競爭。上流社會的壓力太明顯了。“作為個體,人們足夠好,表現得親切和有禮貌,但彼此的嫉妒和辱罵卻驚人,”達弗林螄艾瓦侯爵夫人(1826—1902)1874年參觀紐約後記載說,“每個美國女士似乎都為她最好的朋友感到羞愧。的確,你經常被弄得感覺好像你住在僕人房間裡。”有毒癮的人當然不都是神經緊張的婦女、富有的浪蕩子、貧民窟的居民或醫院裡被毀的醫務人員。在這個期間,金融投機商也與毒癮有關。根據1871年的報告,華爾街經紀人抵抗住“一種興奮; 黃金熱;用的是另一種興奮; 刺激的鴉片製劑”。B夫人,一個25歲的紐約人,定期造訪證券交易所,她把嗎啡注入直腸。“一天要注射幾次,在國內、國外都一樣;經紀人事務所裡的空間,或一條偏僻街道的一個角落,任何偏僻的地方都是注射之處。”她所有戒毒的努力都失敗了。
安斯蒂認為,某些人氣質上易於上癮。在《興奮劑和麻醉劑》(Stim…ulants and Narcotics,1864)中,他區別了兩類使用者。有“不謹慎的人”,他們使用鴉片製劑止痛或治病,並且被說服,增加藥量會增加效果。這樣的事例特徵不是“喝醉的慾望”或為了忘卻;相反,真正浪蕩子”喜歡陶醉和熱衷逃脫“所有現實生活環境”,進入“傻瓜”的天堂,充滿肉體快樂的幻覺。在歐洲; 直到1950年以後,安斯蒂的“不謹慎”類別——由於治療的原因染上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