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康詫異道:“那個黑衣人?”
林保道:“茶寮那老婆子所見的……”
“人呢?”
“一眨眼就不見了,只留下這封信!”
喬康接信在手,細看之下,變色道:“這信封上的字好像用血寫的!”
林保點頭道:“我看就是了。”
喬康道:“還有誰知道這件事?”
林保道:“只是我知道。”
喬康沉吟道:“今日是天方大喜的日子,這件事我看最好還是不要傳開去,老夫人方面也是,免得她擔心。”
“大少爺那邊?”
“你我這就將信帶給他,看到底什麼回事,好得有一個防備。”喬康轉問道:“他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林保道:“應該還在聽濤院。”
聽濤院聽的不是海濤,也不是松濤,是竹濤。
院子在莊院後面,除了與莊院後堂相接的一面例外,其他的三面,短牆外就是竹林。
風吹竹動,一片濤聲,這地方雖不能稱得上人間仙境,總算得是清幽脫俗。
院子的當中,一座小小的樓臺,窗明几淨,一塵不染。
小樓的四面,甚至與後堂相連的那一條花徑同樣灑掃乾淨。
要一個地方保持這樣並不容易,所以沒有必要,林天方並不歡迎他人進入聽濤院,很多事情他都寧可自己動手。
今日是無可奈何。
他還未懂得如何佈置新房。
好在林家的婢僕都知道他有這種潔癖,一切都巳很小心。
新房經已佈置妥當,聽濤院現在又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並不太在乎,他早已習慣了孤獨。
他揹負雙手,獨立在階前,靜聽著那一陣又一陣的竹濤,一面的得色。
今日他的心情似乎很好,也許就因為是他的大喜日子。
喬康林保也就在這個時候到來。
林天方居然一反常態,沒有皺起眉頭。
甚至接信在手,他的神色也並無異樣。
他緩緩的撕開封口,抽出信箋踱了出去。
喬康林保亦步亦趨,只想一看信箋內容。
一個字他們也沒有看到,卻看到林天方的一雙手突然顫抖起來。
那雙手顫抖著隨即將信摺好,放回封內。
信上寫的似乎並不多。
喬康忍不住問:“天方,到底什麼事?”
“沒有什麼事。”林天方應聲將信放入懷中,徐徐轉過身來。
他的面色已不是方才那樣,變得很難看。
喬康林保幹瞪著眼睛,也不知應該怎樣。
林天方望了他們一眼,面上勉強擠出笑容,轉問道:“耿家的人到了沒有。”
喬康林保不禁一怔。
林天方逕自道:“還未到麼?”
“是。”林保吶吶應道:“少爺你……”
林天方截口道:“我這兒很妥當,你出去給我小心看,耿家的車子一到便給我通知。”
吩咐了這兩句,林天方又背轉過身踱了出去。
他的面上已沒有笑容,一絲也沒有。
又是風,吹來了竹濤陣陣,吹起了林天方的衣袂。
他看來是這樣的孤單。
這孤單他已習慣,到了今夜這孤單亦已不再存在。
耿香蓮今夜開始就是他的妻子,長伴在他左右。
婚禮並不算怎樣隆重,但儀式繁多,到酒閉人散,亦已近二更。
耿亮同樣不喜歡太拘束,淺嘗即止,回到客房的時候,也不過三分酒意。
放目儘管一片的陌生,耿亮倒不在乎。
走鏢的人一年之中又有多少天不是置身於陌生的環境?
這兩年他雖然已沒有出動,只是坐鎮在鏢局,這種感覺,他還能忍受,唯一令他難堪的是那份寂寞。
他早年喪妻,膝下也並無子女,相依為命的一個侄女如今亦已嫁人。
不過想到這擔子終於放下,他不免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