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還一樣對你好……行不行?”見暇玉無動於衷,心酸的強忍淚水,恨恨的道:“這都不行,你難道非要我跪下求你嗎?你能不能給我留些自尊?”
“錦麟……”暇玉亦心痛:“你為什麼每次都要這樣嚇我?你告訴我,那匣子裡是我哥的手指,為什麼不能直接告訴我,那裡面是兔子,你知不知道我剛才多害怕?你每次都這樣,把殘忍當有趣!”
他一則是抹不開面子,不想直接討好她,二則是為了造成前後差異,想給她個驚喜,怎成想她全不買賬:“那你為什麼不想想,我能那麼做嗎?我從來都是嘴上說說的,我哪一次捨得真的把你怎麼樣了?”
“我怎麼知道?!”暇玉道:“誰知道你哪一次是真的,哪一次是做玩笑之舉?除了你,沒人把威脅別人的生命當做有趣!你一邊耍狠,樹立自己的威信,不叫別人看輕你,一邊又要別人能夠體察你每次所謂的‘玩笑’,那怎麼可能?!除了你自己之外,沒人能做到!”
“……”
暇玉深吸一口氣,哽咽道:“錦麟,你自己想想,你有哪一次不是這樣的。稍有不順氣,就暴跳如雷,恨不得把一時怒火所向的人殺之而後快。穆錦麟,你不這樣,就不能做事嗎?”
本來默默在聽的錦麟,猛地的站了起來,咬牙道:“你真說對了,我除了這樣之外,當真不能做事!我若是對別人心慈手軟,誰會認識我這個死個爹孃的毛頭小子是誰?!錦衣衛那些油滑的老市儈,又怎麼會聽我的!甚至,我不這樣!我又怎麼能娶的到你!我知道,有的時候,我做的不對,但我已經把我認為最好的給你了!我或許對不住很多人,但絕不包括你,你去外面打聽一下,有哪個男人像我這麼低聲下氣的哄妻子的,有哪個男人像我這樣把心思都放在一個女人身上!你爹那種窩囊廢,甚至還養了一個外宅!我呢?就想得到你這麼一個人,卻求而不得!”
他眼中霧氣漸濃,道:“罷了,罷了,我這就走!那天聽你說不想看到我,我就該立即走人!而不是在今天再來找你,飽受羞辱!”說完,轉身就走。暇玉想起身追他,終究是沒有。
看著那小兔子銜著菜葉在錦褥上蹦跳了幾下,她別開頭看向一邊,伸手拂去眼角的淚。心說,走了最好,不用見面,省得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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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麟走的那日,起了一個大早,除去趕路的因素,也有為了避免和妻子見面的原因在裡面。其實行囊沒什麼可準備的,他早就習慣這種隨叫隨走的生活,成婚那年去抓慶王,他還不是接了一個命令,就行了上千裡。
成婚時……想起來就堵心。他搖了搖頭,重新關注眼下的事情。府裡沒什麼好交代的了,自家的僕人都是幾經挑選的,縱然他走了,也該能盡心伺候她。反正三五個月就能回來接他們,倒也不必做過多的交代。
天微微放亮,他就帶了一個僕人,在府前上馬欲走。
“老爺,不去看一眼小少爺嗎?”
當然想,但毓澤在她那裡,若是見兒子,難免要見她。想了想,終究忍痛忍下了這個念頭,一勒韁繩道:“走!”便踏上了行程。
與每次不同的是,沒了隨行的錦衣衛,路上小心提防了許多,畢竟他穆錦麟得罪過許多人,想取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數。這一日,剛出了北直隸,在兩省交界的地方一處驛館宿下,吃了酒食,天剛擦黑,就上床歇了。
本以為離了家,眼不見心不煩,心裡能好過一些,不想這些日子以來,越到夜晚越是想念他們。錦麟焦躁的在床上翻來覆去。
這個時候的驛館,很少有往來的官吏入住,極為冷清。可是就在這死寂一般的時候,他忽然聽到了動靜,敲擊聲長短有序,是錦衣衛是常用的聯絡暗號。他立即翻身起來,開啟窗戶,就見一身夜行衣的番子站在樓下。
錦麟朝他招了下手,那人便取出翻牆用的繩索,搭上窗戶邊緣,幾步就竄了上來,翻進了窗戶。
“大人。”番子拱手單膝跪下,低聲道:“太子有令,命你前往南京護駕。宮中有訊息,稱陛下最近龍體急轉直下,幾次夜間傳喚太醫。若有變故,太子殿下要從南京返回京師即位。怕路途兇嫌,有人埋伏。故命大人您從天津衛選幾個靠得住的人手,一部分去凌州打探訊息,一部分在南京自京師的路上駐守護駕。”
錦麟暗忖,原來太子已做了這樣的打算,看來皇上真的凶多吉少了。他道:“我現在身為提調官,如何走的開?”
那番子道:“大人自不必擔心,殿下說,今日死的是同知,明日復活的是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