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滿意,這回又是一個短時間的拜會,特別期望能和睦相處。他們剛剛靜一會兒,伍德豪斯先生便難過地晃著腦袋,嘆息著,對女兒講述著她上回離開哈特菲爾德以後這裡發生的情況。
“啊,親愛的女兒,”他說,“不幸的泰勒小姐!這件事太讓人難過了。”
“啊,爸爸,是這樣的,”她馬上用相同的口氣嚷道,“你肯定非常想念她!親愛的愛瑪更會如此!這對你們兩個來說,是個天大的憾事!我始終在替你們傷心。我猜不到,你們離開她該怎麼辦。這的確是讓人憂傷的事情。但是我祝願她今後的生活幸福,親愛的爸爸。”
“生活得很幸福,親愛的——只是希望——生活得幸福。我認為,她一定不適應那個環境。”約翰·奈特利先生這時偷偷地詢問愛瑪,是否對倫多爾斯的環境有什麼不放心的。
“啊!不是——絕對不是這樣的。威斯頓太太過去從未這麼幸福過——臉色也比過去好看了。爸爸僅僅是想表達他本人的傷感而已。”
“這對倆人都有好處。”約翰·奈特利先生就這麼幹脆地回答的。
“爸爸,你們還常見面嗎?”伊莎貝拉以一種傷感的口吻問道,這樣正符合父親的想法。伍德豪斯先生猶豫了片刻,回答說:“親愛的,不如我想像的有那麼多見面的機會。”
“啊,親愛的父親,從她離開我們那天起,我們僅有一天沒有見面。除那天以外,無論哪一天,不是上午,就是黃昏,我們總會在倫多爾斯或自己家裡同威斯頓先生和他的太太見面,經常是他們兩個一塊——伊莎貝拉,你應該能想到,大部分時間是在我們家裡。他們一直都真心實意地來看望我們。真的,威斯頓先生像威斯頓太太一樣和藹可親。親愛的父親,你如果講得那麼悽慘,會叫伊莎貝拉懷疑我們每個人的。大家都肯定我們一定會思念泰勒小姐的;可是,誰都不用擔心,威斯頓先生和太太的確在努力地不讓我們替她擔心,他們的做法已經令我們相當滿足了——這是千真萬確的。”
“就該這麼做嘛,”約翰·奈特利先生說,“我想在你的來信中瞭解的也就是這個。她想照顧你們,這是不容懷疑的,他這個人有時間,又喜歡結交朋友,做起來就更容易了。親愛的,我始終這麼對你說,我覺得這件事從哈特菲爾德的角度講,並非你猜測的那麼嚴重;如今你聽到愛瑪說的話,該放心了吧。”
“啊,是的,”伍德豪斯先生說,“不錯,是這樣的——我承認,威斯頓太太,不幸的威斯頓太太——她總來探望我們;但是,她又總是無奈地離去。”
“如果她不離開,威斯頓先生會很傷心的,親愛的父親。你竟然忘掉了那個不幸的威斯頓先生。”
“的確,我覺得,”約翰·奈特利先生很高興地說,“威斯頓先生有一個小特權。包括你,我和愛瑪,都會勇敢地替這位不幸的丈夫說話。我也身為人夫,你可是還未嫁人,就威斯頓先生的這一特權也許我們都會抱以濃郁的憐憫之心。而伊莎貝拉,成家以後的日子裡已經讓她完全瞭解了不去驚擾世間的威斯頓先生是有好處的。”
“親愛的,你在說我嗎?”伊莎貝拉聽了他的話,有些半知半解,嚷了起來。”你是不是在說我?我確信,誰都不會比我更贊成結婚了,絕對沒有這種人,也不會有這種人。如果不是由於她拋棄了哈特菲爾德,我會說泰勒小姐是世上最幸運的女人。說起冷落了威斯頓先生,那個出色的威斯頓先生,我肯定地說,他什麼都應該得到。我認為世界上沒有比他性格再好的人了。他是世上性格最和善的人,當然不包括你本人和你哥哥了。我一直記憶猶新,那一次復活節時颳大風,他給亨利放風箏——是在去年九月,正好是一年以前的事了,他好心好意地趕在半夜十二點給我寫了那封簡訊,說科布漢(還沒人得猩紅熱,叫我別擔心。以後的日子裡,我始終認為他是世界上最善良,最仁慈的人了。如果誰能適合他,那個人一定是非泰勒小姐莫屬了。”
“他兒子呢?”約翰·奈特利先生問道,“他是否來參加他們的婚慶了?”
“他一直沒到這兒來過,”愛瑪回答,“過去一直料想他能在他們成家以後到這兒來,但是他還是沒來;近來我沒聽到任何人說起他來。”
“但是你可以給他們講講那封信,我的女兒,”她的爸爸提醒她說,“他給不幸的威斯頓太太寫了封信,給她道喜。那封信的用詞十分貼切、寫得很好。她給我讀了那封信。我覺得他確實做得很好。但那是否是他心裡話,就不得而知了。他還很年輕,也許是他舅舅——”
1科布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