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的最美的畫。”
再往後的事就該去做個鏡框;這件事可有些難度。需要立即去做,要到倫敦去,還須找一個審美觀好的人去定做。過去遇到這種事,都是伊莎貝拉去做,這回卻不可以,那時正逢十二月份,如果她冒著十二月的大霧離開家,伍德豪斯先生是不會答應的。但是,這麼煩心的事一遇到埃爾頓先生立即就解決了。他時刻等著來恭維呢。”我可以去辦這件事嗎?我很高興去效勞!我隨時可以騎馬到倫敦去。有幸被委託去做這件事,心中的喜悅是無以言表的。”
“你真好!但是我不會讓你去做!我不會把這麼難辦的事交給你,”——埃爾頓聽完後果然不出所料,極力地請求並決心能辦成——沒用幾分鐘這事就決定下來了。
準備讓埃爾頓拿畫去倫敦,選好像框,告訴他們如何裝訂;愛瑪覺得自己把畫捆緊後能夠保證他路上不礙事,相反的,他倒是好像擔心麻煩不夠多似的。
“委託給我的物品太精美了——他把畫拿到手時,小聲地嘆息道。
“似乎可以認為這個人太熱情而不適合談戀愛,”愛瑪心裡嘀咕著,“如果我不知道談戀愛的方式有很多種,我保證會這麼想。這個年輕人很優秀,同哈麗埃特很般配;正如他本人所言,‘很般配!。只是,他總是唉聲嘆氣,給人以悲傷的感覺,討好的話都給他說完了,我是主人,有些承受不住了。如果是旁觀者,我卻能夠得到一份快樂。可他這完全是替哈麗埃特表示感謝呢。”
第七章
當埃爾頓先生到倫敦去的那天,愛瑪又找到一個幫助朋友的藉口。同往日一樣,剛用完了早點,哈麗埃特就來到了哈特菲爾德;坐了一會兒回去了,接著又趕來吃午飯。她比預定的時間來得早,進屋時一臉的激動和惶恐,她說有件怪事準備儘快講給大家聽。只用了半分鐘她的故事就講完了。她剛回到高達德太太家,便被告知一小時之前馬丁先生曾到過那兒,得知她不在,也沒有人清楚她什麼時候能回去,就放下一個小包離開了。那個小包是他的一個妹妹委託他帶來的。她解開小包,只發現了伊麗莎白借去抄的兩首歌曲,另外還有她的一封信。信是馬丁先生寫的。在信中他直率地向她求婚。”太出人意料了!我嚇壞了,嚇得不知所措。不錯,是一封真正的求婚信,信寫得很真誠,反正我覺得是這樣。他信中說的似乎確實十分喜歡我——但是我可沒有感覺到——就因為這個,我才急於跑來讓伍德豪斯小姐替我拿主意。”愛瑪發現她的朋友是又興奮而又遲疑,禁不住替她害羞。
“哎呀,”她叫道,“這個年輕人是決不允許自己因害羞而丟掉什麼。如果有希望得到的,他一定會去努力的。”
“你想讀讀這封信嗎?”哈麗埃特嚷道,“你讀一下吧,我願意給你看。”
她非叫愛瑪看不行,愛瑪也自然願意。看完後,她有些詫異。他的文采比她想像中的要強得多。不但沒有一個用詞不當,就算一篇文章吧,也不會有損於一個紳士的身份。他的措詞和組句,即使不算華麗,倒也鏗鏘有力,不矯揉造作,他所表露的情感,既無損於他本人,也傷害不到對方。信寫的不長,但句句合乎情理,誠懇細膩,胸襟坦蕩,彬彬有禮,而且感情豐富。她看完信停了一下。哈麗埃特立在她身邊正迫不及待地想看她怎麼說,便問道,“怎麼樣?怎麼樣?”最後乾脆問道,“這封信寫得不錯吧?是不是寫的太少了?”
“不錯,的確寫得不錯,”愛瑪一字一句地答道,“哈麗埃特,他信寫得很精彩,從任何一個角度來分析,我都敢保證是由他的一個妹妹替他寫的。我見過那天同你交談的年輕人,假如全都是他本人寫,我真的不敢想他能那麼準確地表露出他的心意,但是,這封信又不像一個女子的手筆;不是,肯定不是,寫得太鏗鏘,太明快了,絲毫沒有廢話,不像女人的手法。很顯然,他很有頭腦,我估計也許他是天生機智——愛動腦筋,條理清晰——只要他拿起筆來,他的思路就會頓然大開,揮毫潑墨。有這種男人。不錯,我知道這種人,意志堅定,辦事不拖沓,從情感方面來講,也不庸俗。給你信,哈麗埃特,”她將信給了哈麗埃特,“比我想像中的要強得多。”
“嗯,”依舊在等待的哈麗埃特說,“嗯——那——那我應該做什麼呢?”
“你該做什麼?你指什麼?這封信嗎?”
“正是。”
“那你還猶豫什麼呢?你必須回封信啊,一定要寫——並且必須馬上寫。”
“好。但是我該說些什麼呢?我的伍德豪斯小姐,請你幫幫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