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坑洞!島嶼被生生炸缺一大半!
真他媽倒黴!烈山掙扎爬起,疾步退到海上,神劍高舉,怒燃藍光—— 風瘜知道厲害,當即收斂了罡風,只遠遠地盯住他,衝他怒吼,聲浪將海面吹出千層紫浪,震得他晃晃搖搖,但就是不接近他。
“……你能帶我進來,一定也能帶我出去!”烈山把光幕張到最大:“你要帶我出去!快帶我出去!!!—— ”
烈山氣勢十足,但全是給他自己鼓勁兒。能被氣勢壓倒的只有“人”,風瘜又不是“人”!他也不是在和風瘜商量—— 連司幽人都琢磨不透風瘜的意識,人類怎麼可能與它商量!那不是與虎謀皮嗎?!可陷在幽冥歧境,除非循崑崙柱飛行出去,不然註定困死,他必須設法逼風瘜帶他離開這兒!
只能拼了!豁出去了!
“摩雲淼楓,殲宙滅宇!乾坤俱坼!!!—— ”
“轟”的一聲,兇暴的地獄藍焰瞬間填滿了整個洞穴!紫海之水涫騰!紫海之水燃燒!滾滾蒸汽頃刻湧灌入幽冥歧境的全部大小洞穴!從這一日起,這劍火就在幽冥歧境熊熊燃燒了上萬年之久,始終沒有熄滅,直至海水燃盡!壯觀的藍白色火海驚得風瘜猛一縮身子,烈山大笑著,足踏隔火光幕前進幾步,劍焱交輝:“快滾吧!快滾!你並不傻對吧?!你才不會白白葬身火海或倒在這神劍之下!快滾吧!逃到外面去!”
風瘜惱羞成怒,暴伸觸腕來拿他,反被光幕灼傷。
“來啊!來試試!我可不怕你!我重傷過你一次,現在還能重傷你!你能把我怎麼樣!?”
烈山眯縫雙眼,狂叫狂喊著重施故技,健步衝上前去,光蔓電爪摳攫住風瘜,藉助劍光霹靂之吸力、飛身躍上風瘜的“**”,一劍刺下—— 風瘜彷彿驚呆住了:一個人類怎會如此大膽,一而再再而三地蹬鼻子上臉!?但這種震驚旋即被劇痛轉化為了盛怒與恐懼,畢竟刺傷它的可是司幽人的兵器!它認得,它記得,它仇恨,它詛咒—— 當然記得!身為風瘜的它怎麼可能遺忘,億萬年前的那場曠古大戰中,曾有多少強大無比的同胞傷殘於、消失於司幽人、稜燈人的藍白色電光輝火之下!風瘜又怒又懼,扭身擊倒一堵巨巖,震得烈山眼冒金星;然後它敏捷地轉過頭、倏然飛鑽入石壁上一個洞口;烈山雙持神劍、牢牢扎著它不放,被它帶了進去——
“恭喜王爺,賀喜王爺。”
莫先生的祝賀居然在這個要命關頭來了!
“熾霰天下,已半入豢龍氏之手。”
 ;。。。 ; ;
陋櫓寒舟(一)
茗玉水。扼喉峽。
苦命鴛鴦盈光、舒玉拜別祖犵已經數日,在這扼喉峽中也跋涉了兩日有餘。一連兩天晃盪在彷彿永無窮盡的棧道和藤橋上,幾乎一寸堅實的地面也沒踏上過,那般滋味對養尊處優慣了的他倆來說,真甭提多難熬了。
但還有比棧道、藤橋更煩人的,那便是水聲。扼喉峽本身山勢無甚奇險,但峽中水勢與茗玉水他處相比堪稱天壤之別。此間的駭浪驚濤堪稱液化之雷霆、奔流之疾電,挾來濃縮了的蒼天譎雲之神力,屢屢鑿劈向壁立兩岸的萬仞危崖,打得敗珠碎玉裹石飛散,巨大的聲響猶若兩座徙山相撞空中,長縈不止,久繞無息。
於是整日整夜埋沒在極度震耳的水聲裡,小夫妻倆一直頭蒙耳鳴,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安,說話都聽不見彼此,只差沒發瘋發狂了。不過今天他倆運氣不錯,找到了棧道迴旋之處、凇樹掩蔽之下的一小塊平地,左側是高不見頂的雄峰絕壁,右側是陡直倒掛的百尺懸崖,崖下便是狂龍似的茗玉江水。更喜人的是絕壁下竟有一座巖洞,其中不算深窅,一望可以窮盡,未見臥虎睡熊之類的危險猛獸在內。
“進去休息一下吧!”盈光貼近舒玉的耳朵大喊。
“進去休息一下吧!”舒玉壓根沒聽見他。
他倆三腳並作兩步奔跑進洞,想也沒想、看也沒看;一躲入洞內,耳道里登時靜下來不少,靜得愜意極了。
讚頌箐女,可算暫且擺脫這可惡的水聲了,可算暫且擺脫那些晃盪個沒完的藤橋了!層層疊疊的飢餓、疲憊、睏倦……一發泵湧上來,頃刻打垮了他們的肢體;猛然鬆弛下來的心神更是徹底推倒了他們。二人像一灘爛泥似地,背靠巖壁相擁坐倒洞中,不出半分鐘便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全沒發現還有一個人—— 一個張弓搭箭的陌生人—— 與他倆同在這座小小的巖洞裡。
突然闖進來一對野人似的傢伙,白赤忠差點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