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誠意就行。像我就是,上帝聽完我的呼籲後就派古斯將軍把我救出生天。我看這次既然庫巴將軍提議,就由他來主持一次盛大的禱告儀式好了,讓慈悲的主理解我們拯救蒼生的良苦用心,憐憫我們的苦難處境,賦予我軍高昂的鬥志,賦予我們克敵制勝的勇氣和運氣。”
“呵呵,這倒是個不錯的提議,”丹西笑道:“庫巴,你看呢?”
“領主,我可是呼蘭人,我們信奉的是自然界的諸多神明,跟各位軍官們的信仰有所不同。”庫巴連忙擺手,“我看,貝葉先生既然有那麼成功的禱告克敵的先例,派他去主持這項工作才是最理想的人選呢!”
一行人正說笑間,偵察兵快馬來報:“領主大人,曼尼亞城內守軍出來追擊我軍,已在我方身後三公里處,正朝我們急速馳來!”
“嗯,果然來了。”丹西滿意地點點頭。他與貝葉、庫巴等人對視了一下,緩聲下令:“其他隊伍照常前進,親衛縱隊隨我迎敵!”
“他媽的!季爾登,我日你姥姥的熊!”赤拉維在自己的營帳裡咆哮著走來走去。親兵們和手下將官都知道這位九羽將發起脾氣時的可怕,曾有一個不識時務的五羽軍官在赤拉維發火的當口跑去請示工作,結果被他雙手撕裂成兩半。有了這個先例,所有人都知道當赤拉維發火的時候該怎麼做了。這一次也不例外,所有手下都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雖然躲得再遠,耳朵裡仍能隱約聽到主將惡毒的咒罵和咆哮聲。
當手下人都跑了的時候,赤拉維空空蕩蕩的大營帳裡,除了火氣沖天的赤拉維以外,仍然有一個人端坐在那裡,不為所動地看著他發脾氣。這是一個年近六十的老者,身材修長卻有些駝背,他面色焦黃,鬚髮霜染,突聳的眉骨下是一雙深陷的漆黑小眼珠。與全身獸皮的草原人不同的是,老者身上穿著是一身骯髒襤褸的布料袍子,他雙手揣在寬寬的袍袖裡,冷眼打量著大發雷霆的赤拉維。
此人名叫伊森,表面上是寄居於赤拉維處的一名門客,默默無聞,從不拋頭露面。只有赤拉維的本人及鐵桿心腹才知道,伊森是赤拉維的最重要也是最信任的謀士。不過,即便是赤拉維的那些心腹也不知道這個叫做伊森的神秘門客的真正來頭,他們只知道伊森自稱是中央走廊的庫姆齊人,在幾年前投奔了赤拉維,旋即成為其幕後的首席謀士。
脾氣火暴的赤拉維其實是很難單獨配得上“毒蛇”的稱譽,只有加上了伊森才能構成一條完整的毒蛇。赤拉維是蛇牙,伊森才是毒腺。當然,這也能解答很多不知就裡的人的疑惑,為什麼看上去衝動暴烈的赤拉維,會有這麼多深沉狠辣的毒計。
“季爾登確實是蠻勇乏智,不過今天這事,將軍卻似乎讓他揪住了把柄了呢!”伊森的聲音不高,嗓子也有些乾澀,但對赤拉維的暴怒卻有相當的冷卻作用。
“哦,是嗎?”赤拉維的口氣有所放緩,“不就是得罪了一個閃特降將嘛,我軍抓獲了敵酋威達,本次作戰的首功想必季爾登也奪不走了吧。”
“假如你這麼想,那就大錯特錯了,”伊森的聲音似乎永遠都是那麼平冷,激動和興奮似乎永遠與他絕緣,“此事其實無關你與季爾登之間的軍功競爭,而是在於閃特降將方面。在目前的形勢下,降將希萊茨基的作用可能是戈勃特最為看重的。”
“一個降將,不至於吧……”赤拉維有些不信。
也確實,草原民族與農耕民族自古以來的隔閡就很深,中央走廊的人認為自己北邊的那些惡鄰居們野蠻殘暴,絲毫不講文明世界裡規則與道義,而在赤拉維等草原勇士眼裡,南邊的中央走廊地區的人,也都是一些膽小奸詐,反覆無常的不可信任之人。即便開明如戈勃特之類的首領,也難免不持有這種觀點。
這次希萊茨基率軍倒戈,幫了本方的大忙,甚至起了扭轉戰局的作用。但是在草原人的眼裡,這種背叛本族人的行為,卻是戰士最大的恥辱。按照草原上通行的戰爭規則,一個人可以因戰敗被俘而投降,只需他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戰鬥,那麼這種投降行為就屬於可以理解的,不會受太多的譴責。隨著草原上各大民族兼併戰爭的加劇,許多小的民族和部落,曾被沃薩、胡狼等大族整個整個地吞併,這也是沃薩族得以在戈連和戈勃特父子兩代人裡迅速崛起的重要原因。不過,如果在勝負未分之際倒戈投敵,這種行為將受到幾乎所有人的鄙夷與不屑。
因為草原戰爭中各民族幾乎都是全民皆兵的動員方式,上陣的族人不是親戚就是朋友和鄰居,無論受到什麼誘惑,為了什麼理由,背叛如此至親之人,都是一種極端可恥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