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部分(2 / 4)

不敢讓船靠岸。等最後上岸時,只能埋葬親戚朋友,對他們而言,鹽場鎮除了屍骨和苦澀的回憶,還有什麼呢?他們去了女泉城,或其它城鎮。”他用燈比畫了一下,然後繼續往下走。“鹽場鎮從來不是什麼大港口,但時而有船隻停靠,歹徒們要找的就是這個,找一艘划槳船或平底貨船,載他們穿越狹海。可惜當時正好連一艘都沒有,於是他們將絕望的怒氣發洩在鎮民身上。我很疑惑,小姐……你究竟在找什麼?”

“一個女孩,”她告訴他,“一位十三歲的貴族處女,漂亮的臉蛋,棗紅色頭髮。”

“珊莎·史塔克。”他輕輕說出這個名字,“你相信那可憐的孩子跟獵狗在一起?”

“多恩人說她正往奔流城去——提蒙說的,他是勇士團的傭兵,是個殺人兇手、強姦犯和騙子,但我認為這件事他沒說謊——半途卻被獵狗劫走了。”

“我明白了。”路拐了個彎,那些小屋就在前方。長老說它們很簡陋,確實如此,看上去就像石頭蜂房,又矮又圓,沒有窗戶。“這一幢。”他指指最近的一個小屋,只有這幢有煙從屋頂中央的煙孔裡升起。布蕾妮進去時得彎腰才能避免腦袋撞到門梁。裡面是泥土地面,乾草床鋪,保暖用的獸皮和毯子,一盆水,一壺蘋果酒,一些麵包和乳酪,一小堆火,還有兩隻低矮的椅子。長老坐到其中一隻上,放下燈。“我可以多待一會兒嗎?我想我們應該談談。”

“假如你願意的話。”布蕾妮解下劍帶,掛在第二張椅子上,然後盤腿坐上床。

“你的多恩人沒說謊,”長老開口,“但我恐怕你沒明白他的意思。你追的是另一隻母狼,小姐,艾德·史塔克有兩個女兒。桑鐸克里岡帶走的是另一個,小的那個。”

“艾莉亞史塔克?”布蕾妮驚得目瞪口呆。“你知道?珊莎的妹妹還活著?”

“當時還活著,”長老說,“現在……我不知道。她也許就是在鹽場鎮被屠殺的孩子之一。”

這番話好像匕首插進她肚子裡。不,布蕾妮心想。不,那太殘酷了。“也許……就是說你不能肯定……?”

“我肯定在十字路口的旅館,那孩子跟桑鐸克里岡在一起,開店的是老瑪莎海德,後來被獅子絞死。我肯定他們正往鹽場鎮去。除此之外……就沒有了。我不知她現在在哪裡,甚至不知她是否活著。然而有一件事我確實知道:你追捕的人已經死了。”

這又讓她吃了一驚。“他怎麼死的?”

“他憑劍而活,死於劍下。”

“你肯定?”

“我親手埋了他。若你想打聽,我可以告訴你他的墓在哪裡。我用石塊蓋住他,以免被食腐動物挖出來,然後將他的頭盔置於墳頭上,標誌他的安息之地。但這是個嚴重錯誤,其他人找到了我設定的墓標,並將其據為己有。在鹽場鎮殺人姦淫的並非桑鐸克里岡——儘管他或許同樣危險——河間地如今充滿了這樣的野獸。我不會稱他們為狼,狼比他們更有尊嚴……連狗也是。”

“我對桑鐸·克里岡此人略知一二。多年他來一直擔任喬佛裡王子的貼身護衛,即便在這兒,也能聽說他的故事,其中有好也有壞,而即使我們聽說的只有一半真實,這也是一個苦難而飽受折磨的靈魂,一個嘲笑著諸神同時也嘲笑人類的罪人。他忠誠效力,卻感受不到由此帶來的自豪;他努力戰鬥,但勝利中沒有喜悅;他飲酒如水,企圖淹沒感受;他沒有愛,也不愛自己,驅使他的是仇恨。他雖犯下許多罪孽,卻從不尋求寬恕。其他人夢想愛情、財富和榮耀,而這個人,桑鐸克里岡夢想著殺死自己的兄長,這是如此可怕的念頭,單單說出來就令我戰慄。然而那是滋養他的麵包,那是讓他生命之火繼續焚燒的燃料,他期望看到哥哥的血染在自己的劍上,這悲哀而充滿憤怒的生靈為此而活著……然而現在連這點希望也被奪走了,多恩的奧柏倫親王以一根毒矛刺穿了格雷果爵士。”

“聽起來你好像同情他。”布蕾妮說。

“是的。倘若你看到他臨終的樣子,也會流下同情的眼淚。我在三叉戟河邊遇到他,是他痛苦的嘶喊聲把我吸引了過去。他懇求我給他慈悲,但我已發誓不再殺戮。相反,我用河水擦洗他發燙的前額,給他喝紅酒,並在傷口抹上藥膏,但我做的實在太少,也太遲了。獵狗死在那裡,死在我雙臂之中。你也許在我們的馬廄裡見過一匹高大黑馬,那便是他的戰馬,陌客。一個褻瀆神明的名字,我們為它改名浮木,因為是在河邊找到它的。我恐怕它帶有前任主人的脾性。”

那匹馬。她見過那匹牡馬,聽到它亂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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